“那,我这样不算逃避责任吗?”
姜辞喃喃道。
“那怎么能算?!”
燕行云的声音里带着理直气壮的委屈,明明受委屈的人是她。
“他们明明没有善待过你,从来都没有,凭什么要对他们负责!”
姜辞的心上顿时起了一片涟漪。
唇角缓缓勾起,又浅浅地压了下去。
“阿鸢当真是这样想的?”
“那是当然!我只愿你仅是我的羌羌。不用做任何人的谁。”
燕行云斩钉截铁地回答。
正当燕行云还要再说些什么,却有人来报要姜辞进宫晋见,说是燕行云的母妃想见他的夫人。
可据姜辞所知,燕行云,也就是从前的鸢奴,他是一个早就失去了母亲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以奴婢的身份待在姜辞的身边。
一路上,燕行云的的唇都微微抿着。
直到即将踏进她母亲的暮因殿,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显出几分笑模样。
姜辞觉着,或许这个母妃并不是他血缘关系上的母亲,至少在他被送往姜国时,没有护住他。
她落后燕行云一步,只觉着他的背影这样近,挺直劲瘦,在她的眼里却有些萧瑟。
在姜辞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主动牵上了他的手。
耳尖瞬间发烫,微微发红。
正因为太过尴尬,想要把手抽回的时候,姜辞感觉到,被那只宽大的手握紧了,十指相扣着锁住。
“谢谢,殿下。”
他的声音沉沉的,就像是石子落入了深深的潭底。
姜辞别开脸,耳尖却更红了。
暮因殿,是整个燕国皇宫茵色最浓的宫殿,无论是春夏秋冬,总有花开着。
春季桃花粉,夏季石榴红,秋季桂花浓,冬季雪藏梅。
而如今更美好的,却是暮因殿里站着的那个人。
姜辞感觉到燕行云的手一僵,于是也眨了眨眼睛,仔细打量起那个人。
月牙白的儒雅袍衫,暗织银线的仙鹤流云,衬得他身长玉立,更是飘飘出尘。
姜辞只觉着他有些眼熟,但是却认不出他是谁。
白色儒袍男子转过身,看见姜辞的那一刻眼角就红了,沾了凡尘不该有的艳丽。
“殿……拜见夫人。”
他非常有修养地屈膝行礼,但是姜辞却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燕行云的母妃眉眼慈和,仿佛没有看见两个人的眉来眼去。
燕行云的母妃朝两个人招了招手,笑道:“行云,这位邵雪先生,是随姜国使臣,前来寻人的。你的消息最灵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燕行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好”
。
他们母子二人,说是母子,却是每一句话都含着距离,克制的礼貌和疏离。
姜辞忍不住犯困,暗暗打哈欠。
无意间抬眸,就发现那位邵雪先生,正在暗暗打量自己。
如果要找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词去说,那就是真正的如狼似虎。或者说垂涎欲滴。
姜辞自认为长公主这副皮囊,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是也不至于让人直直望着,移不开眼。
姜辞也只能礼貌笑笑。
却不想那邵雪先生,先行开了口。
“夫人,可曾认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