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他骤然有些无力的松开了左手,连同手中的哨骨也滑落到了石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但它的表面却依旧完好,如自己记忆中那般血红。
在月色下,血色的哨骨是西疆皇族的身份象征……也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苏瑾尚的眸中由原本的恨意转变为了痛苦之色。
“母亲……您在哪里啊……”
“尚儿好想您……”
“尚儿还想再听一遍您那时候哄我入睡的歌谣……”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情绪失控,趴在石桌上,蜷缩着双臂。
“只恨那时候……我还年幼,不能拦住您的去路。”
苏瑾尚陷入了自己亲自编制的回忆中。
这回忆自他七岁起,已经编制了无数遍,每当月圆之夜的夜深时,他便会再一次回忆起那时候的情节。
只是今日略有不同的是……他终于找到了独属于西疆皇族的哨骨,在这条寻找之路上,总算有些线索了。
虽然距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多年,但苏瑾尚和他的父亲一般,从未放弃过暗中的追寻。
他们知晓此案牵扯甚广……所以从来只是心照不宣的查着,彼此交换线索。
这些年来……他们未曾有一次寻到过什么重要的线索。
偏偏就在他们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么一重曙光。
“只要找到了西疆之人……尚儿就有把握将您带回来的。”
“您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苏瑾尚分不清是在呢喃着,还是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在院中的石桌前呆坐了许久,直到月光再也消失不见,而白昼彻底将黑夜点亮了。
苏瑾尚轻舒了一口气,用他擅长方式让自己尽快平复情绪。
第三次轻叹时,他才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状态,去开门。
“苏瑾尚。”
“你……还好吗?”
苏夙一进门就看到对方那有些泛红的眼眶,连带着询问他的语气都变得轻缓了几分。
她好像极少看到对方露出这般失神的状态,虽然她看得出,苏瑾尚已经在尽力掩饰了。
但他们已然相识了一段时间,苏夙又怎会看不出呢?
见对方只是挤出一丝笑容摇着头,并未回答,苏夙也就未拆穿。
“我来是与你商讨昨日之事的。”
“你觉得……我们该怎样沿着线索查下去,才能不暴露?”
苏瑾尚闻言,明显呆滞了一瞬。
但这种变化稍纵即逝,没有被苏夙捕捉到。
“暂时先交由我来查吧。”
“此事牵扯甚广,且危机重重,阿夙不应被卷入这些危机中。”
苏瑾尚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深邃。
“刚好对于那些人……我曾经多少也接触过,知晓该怎样引他们出现。”
“阿夙尽可放心,我一定会找出他们的。”
苏瑾尚在说到此处时……语气虽然平静,却明显更像是说与内心深处的自己听的。
“这枚哨骨,可否交由阿夙来保管?”
“放在我这里……或许不比在那边安全。”
苏瑾尚将那方锦盒拿了出来。
“好。”
苏夙像往常一般接了过来,放到家里。
只是,她这次注意到了对方眼底的郑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