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按照原本的计划,秦煦是该被困在会陵,然而他出来了。
他与先生已经商议过,东宫不可信,也没必要为伍,是以,才会将计就计把秦煦困在琅琊多日,为的就是防止他追上来,阻止他的前行。
秦煦此刻没时间跟他娓娓道来,他人既然来了,就要把生的事情都要算个清楚。
这幸亏是他追上了,广南王他们未出琅琊,若是他再晚来,广南王一行人进了汝南,便为时已晚。
他微抬下颌,冲着下面的人扫了一圈,广南王的随侍皆在,但,不见那位‘谢无极’。
“王叔,我们进去单独一叙吧。”
“请。”
所有人都自觉的让开一条路来,秦煦与谢长柳翻身下马,随着广南王而入。
待入了内账后,秦煦方开门见山。
“王叔,你身边的那位谋士呢?烦请请出来一见。”
广南王一直沉着脸色。秦煦见他的谋士做什么,难不成是知晓了他与先生共商之事?可,他对东宫也未为害,没必要来兴师问罪吧。见他立在脚踏之上,颇有高高在上的意思,心中固然困惑,也没有追究,让随侍出去请人。
“去请谢先生。”
随侍连忙去了,而在等人的这期间里,谁都无话,谁都在思量。
不多时,外面响了嘈杂的声音,有人唤“先生”
,继而帘子被掀开,一人走来。
依旧青衫素衣,仙风道骨,脸覆面具,神秘莫测。
他径自站在广南王身侧,微微抬头迎着秦煦的目光,不甘示弱,宛如上一次相见,他也是这般。
谢长柳在听到人进来的动静后,原本侧立的姿势回正,他目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谢无极’,上一次见这样的装扮还是在秋山澪。
这是这位无极先生如今标志性的装扮,传出去的都是神秘莫测。
他就是那幕后之人?
谢长柳不敢确定,他可以让秋山澪是他,也可以让别人替他,他也不一定是他。
既然他敢来,既然他在这里,没有逃,看来,他是有应对之法。
“阁下,骗广南王出琅琊,是与何人同谋?”
谢长柳见着人,忍不住质问起来。
秋山澪的死,是因为他,谢长柳咽不下这口气。他把他们玩弄与鼓掌之中,从云中到琅琊,处处受制。而他虽已经知道了同他合谋的有王氏,可他不信,这仅是他与王氏之间的谋合。王氏还没有这个能耐,动藩王。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大,被外边人听去,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这让原本静坐的广南王蹙眉,不悦的扫了他一眼。谢长柳明白,内谈之事,不应为外人知晓,是他疏忽了,遂小了声道:
“广南王,您可能不知道吧,您身边的这位自称谢无极的先生,可不是真正的谢无极。”
广南王脸色一滞,眼神跟刀子一般射来,可显然的是不信他谢长柳的空口白牙。
“他到广南王府是有目的的。”
广南王不会轻易相信他的无稽之谈,他早有预料。
“会陵王氏已经如实交代了,他与你合谋,让广南王出琅琊,后闭关,无论如何都不叫广南王有回头路走,这是,想逼广南王谋反呐。”
他想过了,会陵闭关,或许拦的不仅是他们更是想断广南王的回头路。
谋反,这个词太过沉重,谢长柳说得轻飘飘的却不是他广南王就担得起的罪名。
广南王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差点给踢翻,一双鹰眼如炬的盯着谢长柳,肃目着诘责。
“小子休要口出狂言,何为谋反?此乃犯上作乱,本王虽不安于室,也非窃国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