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乌云泼墨,将最后一丝阳光吞噬。
我追上了顾时安,两人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密林中迷失了方向,营地遥不可及。
食物和干净的水源都已耗尽,绝望在他们心中蔓延。
陈蕊蕊终于崩溃了,坐在地上哭。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我不要死,我不要啊!”
她的恐慌如同传染病,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我靠着一棵树,腿疼得我快站不住了,但我忍着,没吭声。
顾时安伸手给陈蕊蕊擦汗,“别怕,有我在,我们肯定能找到路。”
他的语气温柔坚定,但这份温柔却不再属于我。
我不禁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慢慢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甜味在嘴里散开,苦涩在心中开满了花。
顾时安看到我有吃的,连忙爬了过来。
我用脚将他踢开,此时陈蕊蕊却指着我身后惊恐大喊。
“啊啊啊啊啊——!”
顾时安将我用力一推,连滚带爬往后退,嘴里呢喃:
“别吃我,吃她吃她!”
那头藏起来的熊果然跟着他俩,只不过我的巧克力甜味把它引出来了。
不知为何,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我没惊慌失措。
我从包里掏出防熊喷雾,朝自己全身狂喷。
逃跑的顾时安和陈蕊蕊激发熊的追猎本能,弥留之际我好像逃过一劫。
再次睁眼,我躺在病床上。
救回我的同事告诉我,我就晕厥在离营地五百米的位置。
逃亡中,陈蕊蕊被撕碎了双腿,高位截瘫。
顾时安断了手,两人勉强捡回一条命。
同事吧啦说个不停,像在说什么新奇事。
我不想听,“我的微型摄像机在哪?”
他朝旁边柜子一瞥,“东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