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妙仪叫人在马车里铺了软垫,将人带回家后,看到燕叙把人抱去燕归院,有点不放心,“大哥,不然让稚雀到我院子去养伤吧?”
燕叙扫她一眼,“你那院子成天不消停,不利于养病。”
“那你那也不方便啊……”
燕叙目光冷下来,燕妙仪声音小了起来,但还是坚持说了出来,“男女授受不亲,她伤了不能下床,你那满院的小厮不能照顾她吧……”
“我会拨两个女婢伺候她。”
女婢两个字,燕叙咬得极重。
“回你的院子去,抄六篇学而篇,静静心。”
燕妙仪,“!!!”
她又怎么着大哥了!
呜呜呜,稚雀,对不住了,大哥这杀人样太吓人了,她只能等大哥不在家再去燕归院了。
燕归院,燕叙才放下稚雀没多久。
人就烧起来了。
还是高烧。
燕叙有些头疼,让人请了大夫来看,说辞也都和那两个太医差不多。
“降温的法子有哪些?”
燕叙吐出一口浊气,心底燥意翻倍。
“额……可用酒水勾兑,为这位姑娘擦拭四肢后颈和腋下,只是这位姑娘高热是由内伤引起,不知还能不能喝下汤药,要盯着她喝下汤药,内外相合,这热也许还能退。”
“多谢大夫,烦请大夫在府上住两日,若是这姑娘平安,小子还有重谢,飞霜,送大夫,回来的时候,带两个信得过的女婢过来。”
燕叙颔首。
飞霜将人领了下去。
燕叙看了眼床上人事不省的稚雀,转头回了自己屋子,拔出随身匕首,趴在寝屋的地上,一点点扒着地板,将小时候祖父藏在他房里的一坛子酒取了出来。
祖父曾说过,这坛酒,是用上好的高粱酿出来的,是从前朝王爷那里缴获的,不光喝起来舒坦,辅助治伤也是极好的。
祖父去了后,他便不曾动过动这坛酒的念头,今日……燕叙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自己是喜欢上这个丫头了吗?
他以为只是年纪到了,所以才有的绮思。
不,或许是因为稚雀是因为燕家受的伤,他还有愧疚吧。
怀着这般念头,他倒了三分之一的酒出来混着温水,拿帕子沾湿拧干,在稚雀脖颈下垫了一块。
许是因为凉,稚雀抖了一下,在他的手要退却时一下抓住他的手,脸埋在他掌心蹭着,“娘……”
燕叙心软了一瞬,摸摸稚雀的脸,又去拧了几块帕子放在稚雀的额头和手腕上。
脚上……这丫头对他没心思,若真是看了,只怕要恨死他了。
想至此,燕叙心底有些微不舒服。
正好飞霜带着两个女婢回来了,燕叙便将稚雀交给了两人,只是一晚上来看了五六趟。
两个女婢暗衬,少爷这怕不是对稚雀动心了,那她们岂不是跟了个好主子?
前途不可限量啊!
两人不敢松懈,快到天明,燕叙又跑来看时,稚雀终于退烧,幽幽转醒。
一睁眼便瞧见坐在床头替她拧帕子的燕叙,顿时吓了一跳,“少爷?”
燕叙动作一顿,将帕子交到女婢手上,唇角微扬,“醒了,感觉如何?”
“好多了,谢少爷救命之恩。”
稚雀想爬起来,被冷着脸的燕叙给按了回去,“大夫说你肺上伤了,得好好养着。”
“……昨日之凶险,若不是我赶到,你就下去见阎王了,日后这种事,不要冒尖出头,你小命只有一条,明白吗?”
燕叙的语气很冷,脸色之难看,就连屋里那两个女婢都吓得缩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