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老太太離開,梁清妤還沒緩過來,和顧懷宴說了一聲,上樓回了房間。
樹欲靜而風不止,她初三那年外婆病逝。梁清妤初中是半個月休一次的寄宿制,連續上十二天再休息兩天。初三學業很重,她有一次休息日在趕作業就沒回老家,結果錯過了見外婆的最後一面,再見面只有一副冰冷的棺材。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梁清妤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了淚水,用紙巾胡亂地擦了擦,才去開門。
顧懷宴站在門口,穿著家居服,襯的他不似平日的冷淡,平添幾分溫和。
他本欲給她送戒指,低眸觸到她眼眶裡的那抹紅,眉頭微蹙,下意識地問:「怎麼哭了?」
第14章
聽到他的話,梁清妤一怔。
她明明把眼淚擦得乾乾淨淨,他是怎麼看出來她哭過。她揉了揉眼睛,語氣故作輕鬆地道:「我沒哭啊。。。。。。」
只是話剛開口,那股酸澀還沒下去,聲音也帶著幾分委委屈屈的哽咽。
「……」
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梁清妤只好說:「我想到了家人。」
顧懷宴低眸看到她泛紅的眼眶,盯著看了好幾秒,最後乾巴巴地安慰了句:「別哭了。」
他的聲音很僵硬,看得出不太熟悉安慰別人。
梁清妤搖頭說「沒事」,轉而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注意到她不在用「您」來稱呼他,顧懷宴眼眸動了下,遞給她一個盒子,「這個你拿著。」
梁清妤看著他手裡黑色絲絨盒子,想到吃飯時老太太和林俊昊的對話,下意識拒絕:「不行,我不能收。」
「如果你不想收下的話,就當暫時保管,」顧懷宴不欲和她多糾纏這件事,「下次老太太來的時候戴著就行。」
這不是買給她的。
是買給他的妻子,顧太太的。
梁清妤沒法再推脫,把鑽戒收下。
等顧懷宴走後,她坐在椅子上,打開了盒子。
一顆巨大璀璨的粉鑽安靜地躺在黑色天鵝絨墊上,由精緻的白金鑽托托舉著。
臥室光線明亮,光線被鑽石無數刻面反射,閃爍著道道柔和而璀璨的光芒,美麗而神秘。
梁清妤只是看了眼,便重關上盒子,將它收到柜子里。
不屬於她的美好,看再多次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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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梁清妤坐在椅子上,翻看博爾赫斯的詩集。
大學這六年,每一天都很忙碌,無暇找到大片的空閒時間翻閱書籍。就算看書也是法學專業類的書,帶著功利性的閱讀,很久沒有單純因為喜歡而看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