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人皆知是因蓝生的缘故,暗自揣测,不知这小娃儿是何来历。
说书先生早瞪直了眼,《十三岁少年勇夺武当擂魁》的故事,在蒙古人来之前,他在襄阳茶馆里说过无数回,做梦也没想到今日竟真能碰上蓝生。
说书先生的女儿名唤菊儿,奉了父亲之命悄悄问诗妹“妳师弟可是那一剑击败黑山老妖的少年英雄?”
诗妹轻笑道“其实他当初的武功远不及黑山老妖,只因对方轻敌,赢得甚是惊险、侥幸…”
菊儿得知眼前的蓝生确是父亲口中那位《少年英雄》后,偷瞧了蓝生一眼,回向父亲点头复命。
一行人不到午时,已来到距武昌不到十里的一处坡地,一块残破的石碑歪歪斜斜的刻着三个大字《好汉坡》。
左顺停下脚步向蓝生道“这好汉坡方圆五里内都是飞沙帮的地盘,飞沙帮有百余帮众,势力是这一带最大的,我与其帮为争地盘结下了梁子,若遇上了甚不好说话,还请少侠小心。”
蓝生为求谨慎,下马,要诗妹的马紧跟在他身后,一手牵马,一手暗握着拂尘,随着左顺上了好汉坡。
众人知道情况有异,个个噤若寒蝉,满脸惊惧,提心吊胆地尾随在后。
走了不到百步,蓝生已查觉密林处埋伏着不少人,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行。
突然,几道寒光从密林深处疾射而来,蓝生看出是暗器,但全都是射向左顺。
好个左顺,既不躲也不闪,左手一抡,像变戏法般将一把飞刀、两枚丧门钉全都抄进手里。
这本领可教蓝生佩服,换了他只能靠拂尘来挡,要是时间充裕方可舞动两仪剑阵,倘要练到能空手接暗器,恐怕要练到下辈子。
蓝生这才知道,原来左顺左手戴着手套,就是随时准备接挡暗器的。
中土武学博大精深,光是少林就有七十二房,即便是武学天才,从娘胎练起,要将七十二房的武功全都练到炉火纯青,最少也得一百年,这还不算上达摩易筋经…
因此,没有人会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武学,每个门派、每个人皆因自己的天份与喜好,选择适合自己练的武功。
拳棍也好,刀剑也罢,甚至是像《无影神针》那样的暗器,只要有一招半式能克敌制胜,便有条件立足于江湖。
左顺见半天没人现身,朝密林喝道“飞沙帮人多势众,却藏头露尾,只会放暗器么?”
他没骂对方缩头乌龟,已是极克制,到底现在扮演的不是强盗,又在别人的地盘上。
果然此话一激,林中、暗处便走出二、三十人,个个手执利器,龇牙咧嘴,一副欲吃人状。还有十余人埋伏在远处的,也纷纷提着家伙快步赶来。
如今天下大乱,蓝生曲指一算,这已是他与诗妹半年不到,第六次遇上强盗了。他和诗妹早就习以为常,等在那儿看戏,倒是菊儿见对方人多,显得非常焦虑。
等人聚齐,一个身材魁伟,左脸上有道刀疤的中年汉子,提着刀向左顺冷冷道“左寨主可是携家带眷的要去投降?”
左顺山寨被破之事,自然瞒不住同道,看着他身后跟着二十余名百姓,甚至还有少女,这刀疤汉子如是揣测是有几番道理。
左顺无意多做解释,拱手道“左某今日纯是路过此地,还请路副帮主行个方便。”
原来这刀疤汉子是飞沙帮的副帮主,姓路名沙,蓝生听出他内力不浅,待仔细一瞧,现除了脸上怵目惊心竖着一道三寸长的刀疤,他的左耳也被利剑削去了一半。
路沙听了左顺的话,阴笑“行个方便?前年我帮路过贵寨时,左寨主怎就不肯行个方便?”
其实左顺与飞沙帮的恩怨已非一朝一夕,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要细究,在前年之前又有故事,道上的是是非非、前因后果,怎么扯也扯不清。可结论却很简单,在江湖
,谁武功高谁说了算,在道上,谁势力大谁定规矩。
听二人说到此,蓝生知道一场恶仗是免不了的,立即要诗妹与菊儿下马,并悄悄抽出拂尘。
这时但见远处黄沙滚滚,两匹快马扬尘而来。
待两人下马,蓝生看清其中一人年约四十,粗头大耳,长得有几分神似路沙,看来像是他兄长。
另一人一身青衣,年约十六、七,脸甚白,生得甚是俊俏,书生打扮,束着整齐的髻。
“那少年是个女子”
诗妹轻声道,蓝生端详了半天也不敢确认,真不知诗妹是如何一眼便瞧出来的。
左顺低声向蓝生道“这男子便是飞沙帮的帮主,名叫路飞,他的武功甚高,出自少林,十余年来未曾遇到对手…”
原来两兄弟一飞一沙,所以叫做飞沙帮。
路飞将马交给属下,问了路沙的情况,然后朝前走了几步,向左顺嚷声道“就依左帮主上回摆的谱,今日路过我飞沙帮的地盘,须胜我三场,否则钱财与女子各留下一半。”
蓝生懂得他俩的盘口,为避免双方死伤过重,这是一对一的战法,若左顺这边能赢他飞沙帮三人,即可无条件的路过,倘若被对方先赢了三场,便要将所有的钱财及随行的女子交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