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力行匆忙收回目光,高声道。
冷清的过分的秋阑殿似乎才热闹起来,随着陆时至迈着长腿走至门前,门扉被念一从内打开,一阵清冷的香气扑面而来。
紧随而来的,是随着窦昭昭屈膝拜下的动作,飘荡而来的幽香。
一冷一暖,陆时至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冷漠不知不觉地散了,连带着锋利的眉眼都温和了几分。
“臣妾恭迎皇上,恭请皇上万安。”
窦昭昭的声音很轻,没有情绪,也没什么精神。
陆时至敏锐地察觉到了,只当她受了委屈,好耐心地伸手,“起来吧。”
窦昭昭望着他结了一层薄茧的掌心,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搭上,只将指头虚虚搭在了陆时至的掌心。
只是一瞬,就很快滑落,收回,起身谢恩,和陆时至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冰冷柔软的触感扫过灼热的掌心,仿佛一个小勾子,让陆时至心痒又陌生。
陆时至偏头,却没有如愿对上窦昭昭的澄澈的眼珠,只能看见女人婉丽的轮廓,长睫微垂,纤浓的弧度随着呼吸轻颤,粉唇紧闭上,无端的疏离,又莫名诱人。
陆时至自然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一伸手,拉住了窦昭昭的手,不容拒绝。
不远处,于力行和张公公的眼睛都瞪圆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皇帝什么时候牵过别人的手?
而且现在还是陆时至主动的,窦才人神情冷淡,十分勉强的模样。
面对窦昭昭的冷淡,陆时至并未被触怒,相反,有些新鲜,是对这种软绵绵的对抗的新鲜,也是对这种真实的新鲜。
摸着女人冷冰冰的手,陆时至甚至开口替她追究起来,“秋阑殿怎么当的差,叫主子一个人在冷风里站着?”
“奴才该死。”
院子里哗啦啦跪下来一片。
窦昭昭这才开口道:“是臣妾自己要出来迎接皇上,也想一个人透透气。”
陆时至不置可否道:“那也该备个暖炉或者开着门透透暖气儿。”
窦昭昭乖顺的点头,“臣妾知错。”
念一握了握拳头,才压着颤音回话道:“回皇上话,主子念在陛下要来,特意奴婢等熏热了内殿,怕开了门热气跑了,这才叫关着门。”
陆时至听着,眼神更温和了几分,没有再问,牵着窦昭昭的手进了屋。
随着二人入座,宫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茶水、点心、炭火一一准备妥帖,默默退远了些。
陆时至目光掠过桌上的青瓷杯盏,没有碰,而是抬头看向窦昭昭,眼神意有所指。
但奈何对面坐了个木头美人,垂睫敛目,神情疏离,微微远离的身体姿态透露出畏惧。
陆时至的眉峰微微压了下来,隐含不快。
如果此前陆时至没有体会过窦昭昭真挚可人的关心,没有品尝过她柔软甜糯的滋味,他对现在的场面或许习以为常。
“你在跟朕闹脾气?”
陆时至的声音仿佛夹着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