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流淚的崔銀蓮時不時回頭,別人不知,但她覺得,這一走怕是回不來了,心裡的念頭愈加強烈,此時終於做下決定。
「艷艷,先停車。」
關無艷不明所以,之前不是反覆檢查過,怎的還有物件落下嗎?
車停了,崔銀蓮卻是往前跑,一直跑到最前頭族長那裡,急喘幾聲後她說道:「族長,你們先走一步,爽老哥提前去過上河村,他能指路。」
族長不解:「還有事兒忘啦?我們等你,不急。」
崔銀蓮搖頭:「一時怕是完不成。」
猶豫會,她還是把話說全了:「我想帶上我家秋三,先祖輩我不敢打擾,但我家那位,我想帶他走,萬一真的回不來,我以後就找不到他了。」
只帶著牌位怎麼夠呢?
崔銀蓮的丈夫展秋三,未娶親前爹娘便葬身大海屍骨無存,他自己更是在展和風十歲那年同樣翻了船,展家悽慘,這也是村里人時有幫襯,崔銀蓮堅決不讓兒子走上老路的原因。
若非要在大不幸中找些安慰,那就是,當年展秋三的屍身竟於幾日後被沖回岸上,屍身完整,沒有被魚啃噬,還奇蹟般回了家。
現在,崔銀蓮又怎麼忍心再丟了他。
話一出口,聽到的人全都震驚了,遷墳不易,尤其幾代下來,後山的墓地都快比村子大了,所以之前全村商議,最終還是定下只帶牌位。
說到底,只是一個不敢全然確定的預言,他們這般聽信已是叫周邊幾個村笑話,到後來,多數人都開始覺得說不定能回來,且就算村子真沒了,那麼大個後山,總不會輕易沒了吧。
何至於,何至於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族長欲勸,卻有婦人搶先開口了:「我,我也想帶我那早逝的兒走,先人我不敢動,但我這做娘的,總可以把孩子帶走,他在地下有知會願意的。」
婦人哭了,身邊的男人沉著臉卻也沒有阻止,不過幾息後,接二連三的聲音冒出來:
「我想帶我爹娘走。」
「我那么女進不去祖地,只得一座孤零零的墳包,我,我也要帶她走。」
「我……」
「我也……」
到這地步,便是有不贊同的,也說不出阻攔的話了。
車隊原地停下,一開始,還只有開口的幾家人回去,到後來,先是展弟弟一跺腳:「嗨,反正都耽擱了,能帶走一個是一個,兒啊,跟我回去,將你娘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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