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了抚自己脸庞,直接轻笑出声,又引起一轮侧目。
若非傅绫罗当机立断给他一巴掌,刚才他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激昂。
且不说他不想被祝阿孃骂,不想动傅绫罗,也是怕真到了关键时候,才现病还没好,那才是彻底没脸。
循序渐进挺好,只是对上娇软温香在怀,忍耐确实艰难了些。
“劲儿还不小。”
纪忱江摸着滚烫的脸,声音含笑冲卫喆吩咐,“叫宁音去前头,再给她手上涂点消肿的药。”
卫喆:“……”
他们就够娇惯傅绫罗和宁音这俩小女娘了,怎感觉王上青出于蓝,贱得慌。
他赶紧压下自己大逆不道的念头,调转马头将宁音送到傅绫罗马车上。
待宁音知道生了什么事儿,上马车后,看傅绫罗真跟看庙里的菩萨一样敬仰。
“娘子,您真把王上给打了?”
傅绫罗靠坐在车窗边,用没打人的手撑着腮不说话,剩下那只手摊着,掌心红得紫。
宁音立马不说话了,心疼得赶紧打开药膏子,在心里怪王上太皮糙肉厚。
傅绫罗面上还残留几分绯色,盯着香地色窗帘,眸底难得有几分迷茫。
每每面对纪忱江,她总有些想骂自己一顿的冲动,刚才她怎就主动扑过去了呢?
纪忱江总问她为何怕,傅绫罗不得不承认,与其说她害怕他,不如说是害怕面对他的自己。
心事无法遮掩,王上也几番想让她明白,他图个长久,不会折辱她。
若他不会娶王妃,以后身边只有她,于女娘而言,估计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不错的选择。
如此,只她倔着不肯服输,到底是对还是错?
“娘子,我冷眼瞧着,王上没有叫您做小妇的意思,您打了他,他也不脾气,还关心您的手。”
宁音凑近傅绫罗,给她涂药时也小声道。
“您是怎么想的?”
傅绫罗语气冷淡,嗓音还有些被亲出的哑,“男人打女人就是理所应当,女人打男人一次,男子不计较,就是功劳了?”
宁音心里腹诽,问题是,您打王上也不是第一回了啊。
她干脆直接问:“那还叫杨媪置办宅子吗?”
“为什么不?”
傅绫罗扭头看宁音,轻声认真道,“无论生什么,将自己的一切寄望男儿,都是犯蠢,你忘了祝阿孃的话?”
即便她跟纪忱江在一起,心总还要是自己的,将心肠放在旁人那里的女娘,古往今来有几个得了善终?
中午用膳,傅绫罗没出去,只静悄悄呆在马车里,阿彩将饭食送到了马车里。
傅绫罗没什么食欲,简单用了几口,就叫宁音送出去,打开车窗散味儿。
周围有些挑着柴火和青菜步行的百姓,短褐穿结,衣衫褴褛,甚至还有光脚走路的,脚上手上多是经年累月的伤口化作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