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摇头,“我没事,你们不需要担心。”
申玟也说道:“我会照顾好他。”
冯老三叹息道:“好吧,如果有事,在中途也可以叫停车队,一定不要硬挺着。”
清言答应了。
这雨足足下了一整天,中午没法生火,就只能喝凉水,吃难嚼的又干又硬的饼子充饥。
晚上也并没好转,冯老三让人把雨布用树枝撑起来个棚子,所有人都在棚子里休息。
但地方毕竟不够大,便只能坐着打盹。
车上拿下来的被褥都是潮的,盖在腿上又湿又沉,膝盖闷闷地疼,难受极了。
这还算好的,到了后半夜,雨势突然变大,顷刻间电闪雷鸣,竟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临时棚子也被浇塌了。
“快,再撑起来!”
冯老三的吼声好像穿透了天幕,塌了的棚子又被七手八脚重新撑了起来。
只是好多人已经被雨淋透了,尽管冯寅和申玟一直在竭力护着清言,他身上也还是被浇了个半透,被子也湿了。
大雨持续了整个后半夜,到了凌晨才又淅淅沥沥地减弱了。
这一晚上,就连经常在外面跑的冯老三,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他的脸色很难看,让所有人立刻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要是队伍里有人生病,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很难办。
清言和申玟也在车上苫布底下,勉强把衣物换了下来,虽说换上的衣裳也是潮的,但还是比之前强多了。
申玟怕清言着凉,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头,清言也帮他擦。
直到中午,这场雨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阳光在乌云底下露出了一角,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连马蹄声似乎都变得轻快了一些。
下午短暂休整时,申玟指着路边一处说:“清言,你看!”
清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一朵紫色小野花孤零零开在了路边草丛里,斜向西去的阳光正好照在这朵小花上,上面还有没被晒干的晶莹水珠。
这一天多赶路的辛苦好像突然就散去了,清言看着那朵小花,露出了笑容。
……
这个晚上,路上终于看到了人家,他们到了一个镇子。
车队在镇子的客栈好好休整了一晚。
下午申玟一直担心清言会生病,但清言只是脸色苍白,并没有不适,连低烧都没有。
他虽然有孕在身,但身体一直都被照顾得很好,有底子在,尽管这一天一宿都不好过,仍然扛了过去。
反倒是队伍里有个壮汉病倒了,冯老三找了郎中过来,给他灌了药,明天还不知道他能不能跟着队伍了。
这天晚上,有了热乎饭菜吃,有热水洗澡,有干燥软乎的床睡。
清言一躺下,就立刻睡熟了。
申玟把他露出的手轻轻塞进了被子,坐在一旁叹了口气。
正该是好好养着的时候,却偏偏要着这个罪。
……
第二天,那生病的壮汉缓了过来,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但好在能勉强赶路了。
车队又一次出了。
算上今天,还剩下两天的路程。
离京城越近,路上越是好走,这个晚上虽还是露宿,但扎营地人变多了起来,热闹了许多,互相交换着食物和美酒,也算是这辛苦旅途中让人觉得不那么辛苦的一段。
商队进入京城,是在第四天的傍晚。
他们去了冯老三相熟的落脚处。
京城物价贵,他们不再住客栈,而是住了那种车马驿站大通铺,只是清言和申玟单独住了一屋。
第二天一早,冯老三跟清言说了一声,便去忙自己的去了,清言和申玟则直奔京城一处宅子。
当年的南盛县令邱炎,多年后,现已是京城里的大官。
邱鹤年在出事前想写却还未动笔的信,就是写给他的。
两人来到那宅子门前,抬头去看,就见门上一方匾上写着“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