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是。
小梦被他的歪理给说服了,一时间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谢迟进组的日子是在第二天下午。
卓雯给他换了个新的手机,把其他大大小小的社交账号也全都更新了一遍,将以前的旧号全部抛了。
他登陆上微博,看了眼只有一条自我介绍的全新账号。不知怎么的,忽然有种站到了阳光下的恍惚。
和陆行朝在一起快八年,他藏在阴影中。
从今往后,他就只是他了。
……
这天晚上,剧组的杀青宴如期而至。
辛苦拍摄了几个月,在结束的这一天,众人终于释放了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所有压力,肆意欢呼。
陆行朝是来的最晚的那个。
他到的时候,都几乎已经接近深夜。宴上早已不知过了几巡的酒,都纷纷喝得有些醉了。欢笑声与划拳声吵闹地混成一片,让他微微拧紧了眉头。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上那股冷若冰雪似的疏离,瞬间便将他与周围的热闹人群隔绝开了一道厚厚的墙。
导演见状,不由打趣道:“瞧这个格格不入的家伙,杀青宴上也板着张脸,还来这么晚,是不是得多罚他几杯?”
在场其他人可不像他,敢随便起哄陆行朝。
大家笑了一轮,纷纷说:“三杯三杯,陆老师忙嘛,来得晚也正常。人到了就是意思,您别是想趁着机会多喝上几杯吧?”
“去你的。”
导演拍了说话的那人一下,“那行,三杯就三杯,来来来走一个。”
陆行朝没说话。
他只满了三杯酒,没有犹豫地一口喝掉。这些年来,他的脾气比起以前,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忍耐了许多,刺也砍掉了不少。左右这些人都知道他的性格,不太敢灌他,跟着导演闹完基本就都算了,三杯反而能落个清净。
果不其然。
三杯酒进肚,周围马上便做鸟兽散了。只剩下陆陆续续零星来敬酒的人,和他还有旁边的导演搭讪聊天。
“陆老师。”
忽然间,一声温柔的嗓音拽回了他的注意。
陆行朝微微抬头,却瞧见是乔纯端着一杯酒,正站在自己面前。
她两颊酡红,看着好像有点醉了。
见陆行朝将视线投来,她立刻笑了一下,主动说:“之前多亏陆老师三番两次照顾,不嫌弃我拍戏时脑子笨,还不厌其烦给我讲戏,从您这里学到了很多。今天必须得敬老师一杯,感谢这么久来的照顾。”
陆行朝的手指动了动。
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被她刺痛的感觉。
他只给乔纯讲过一次戏。
而那次,谢迟也在。
谢迟是那种一贯擅长自我排解类型的人,乐观得要命。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一次对方应该也行,没有关系。
现在回想起来,他走得时候是垂着眼的。
将泪水沾湿在眼睫上,就可以装作没有流出来过。这个人惯常拿来装作无事人的小伎俩了,然而他也没在意过。
谢迟和他求了一次安慰,撒了一回娇。
甚至连走的时候,还和他委婉地求了一回夸奖,但他都没有理会。
过去他总觉得,谢迟从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过,任性又独断,一意孤行。只是现在想想,对于谢迟那些很重要的事,好像在他这儿也几乎没有重要过。
他没哄谢迟,也没有说对方想听的话。
如今再回忆起来,心脏就像是被刀子在割一样。
他应该说两句软话的。
见他长久沉默。
乔纯忍不住试探:“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