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什么家长。
哦,靳书瑜是他姑姑。
夜风吹动雕梁画栋后院的树叶,沙沙作响,几缕丝擦过连厘皙白的脸颊,她双眼注视着靳识越问:“不能和之前一样吗?”
“回回都在路上捡你。”
靳识越单手抄在兜里,不咸不淡道,“当我什么人?”
连厘说的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见靳书瑜,他指的却是他在路边捡她。
不过,京城那么大,两千万人口的都市,他回回都碰到她的概率确实微乎其微。
挂至檐上的古风灯箱随风晃动,斑驳光影游动在靳识越挺阔身型,连厘目光从他眉眼移至肩膀,又沿着锋利的喉结、流畅下颔落回他黑眸。
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见靳书瑜跟公开毫无区别,她能请陆寒声保守秘密,可没法叫靳书瑜装不知情。
毕竟她们不熟,况且靳书瑜的身份摆在那里,既是长辈也是靳家尊贵的一员。靳书瑜承不承认连厘另谈,反正连厘是不想让靳家人知晓。
从来只有贵公子不承认身边的女人是女朋友,为此圈子里塑了个词叫‘跟’。
连厘倒反天罡,不愿公开和靳家不可一世的二公子在一起了。
她想,两个人的事情,何必搞得人尽皆知,又何必因为一份限期恋爱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乌烟瘴气。
缄默半晌,连厘潋滟水色的眸子微动,两只手揣进外套口袋,仰着张精致脸蛋对靳识越说:“那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连厘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是个财迷,可再多的权势金钱,却都无法撼动她。
堕落更不可能。
连厘转身要离开,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将她拽回来。
靳识越幽冷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下:“连厘,你在害怕什么。”
他身上清冷好闻的味道卷着凉风袭来,溜进鼻腔里,冷杉香夹杂着极淡的苦橙叶气味,似悄无声息融进她流淌的血液里。
“我没有害怕,不公开不是我们约好的吗。”
他们在一起的前提条件是不公开,他是不是忘记了?
靳识越目光在她面容流转,她胆子大得很,哪里知道害怕,当初为了靳言庭只身一人千里迢迢跑纽约,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雀跃愉快。
靳识越看了她一会儿,松开她手腕,不声不响地往餐厅走。
腕上的温热随着力道一同离去,连厘看着他高颀挺拔的背影,回头望了望来时路,琢磨数秒,还是跟上他。
他个高腿长步子大,她提了些步才追上他。
靳识越神情冷冷淡淡的,和平时差不多,但又似乎有点不一样,连厘屡屡偷看他,他眼风都没往她身上扫过。
两人坐在上次的位置,过来招待他们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叫秦叔,这儿的厨师。
靳识越照旧让做两碗面,秦叔友善的目光投向连厘,朝她温笑说稍等。
除了两碗地地道道的炸酱面,还上了些糕点凉菜,连厘低垂眉眼,安静吃面,她偶尔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动作慢条斯理的,举止雅贵。
靳识越撂筷,擦拭修长分明手指时,一身香槟色手工旗袍的靳书瑜娉婷从里屋走出来,瞧着他,笑盈盈说:
“在哪里惹了祸事,过来我这儿避难。”
靳识越“啧”
了声。
“您就不能盼着您侄子好一点吗。”
靳书瑜脸庞的笑容更深了,行走间旗袍裙摆摇曳生姿,小腿肌肤欺霜胜雪,风情又优雅。
连厘作为晚辈,眉眼轻弯,漾起笑脸,主动打招呼:“姑姑。”
“厘厘啊。”
靳书瑜记得她,侄子在路边捡的国宝。
连厘姿态乖巧:“嗯。”
靳识越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转着手机,模样懒散淡漠,好似全然不在意她们聊什么。
靳书瑜目光在靳识越和连厘之间悄无声息地流转,眉梢轻轻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