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等早已到達神宮,我是來看月槿醬的,」源賴雅臣衝著走在伊勢蓮另一側的伊勢月槿眨眨眼,語調輕快地繼續說道,「我與月槿醬多年未見,近一年來更是書信斷絕,現下又是多事之秋,我獨自一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伊勢蓮嘴角一抽,感覺自己頭上青筋蹦得歡快,聽聞源賴雅臣天賦卓絕,處事老成,為什麼他現在只覺得他死皮賴臉,對自己妹妹圖謀不軌啊!
「噗,」伊勢月槿忍不住輕笑出聲,她看著伊勢蓮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她只覺得伊勢蓮是想多了,她與源賴雅臣只是摯友、知己,別的不說,源賴雅臣會有生老病死,他們便不可能適合,她開口插入了兩人的話題,「哥哥,我和雅臣的確很久沒見了,你讓我倆敘敘舊吧。」
伊勢蓮無奈地看了伊勢月槿一眼,默默地向後退了些許,他再次警告般看了源賴雅臣一眼,源賴雅臣只是對著他粲然一笑,似乎是在炫耀。
「雅臣,」伊勢月槿笑了笑,輕聲開口道,「你怎麼會來這邊啊。」她方才其實並不是對伊勢蓮和源賴雅臣的談話不在意,她當然好奇伊勢蓮究竟瞞著她什麼,伊勢家族究竟有怎樣的秘密,但是她也知道,既然他們打算瞞著她,必定有理由,直接問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
「啊,是家族裡一些無聊的事情啦~」源賴雅臣笑嘻嘻地說道,他看著伊勢月槿,眸中神色溫和,有些事情伊勢月槿一定要知道,但是他不希望是現在。
「啊……好吧。」伊勢月槿抿唇輕笑,也沒有繼續追問,並非她不再感興,而是在於她有信心自己能把後面的秘密探聽出來。
「聽說你身體好了不少?」源賴雅臣關切地問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伊勢月槿,發現伊勢月槿籠罩著斗篷,他什麼也看不出。
「是,基本都好了,只是因為後遺症的原因,見不了太陽,別的都好。」伊勢月槿笑了笑,神色淡淡回答道。
「那不是什麼大事,」源賴雅臣略一思索,笑意盎然地開口,「源賴家族有一些祖傳的式神,到時候可以給你幾個用來擋擋太陽。」
「我可沒有你們陰陽師說的靈力。」伊勢月槿調侃道,「到時候用不了就尷尬了。」
「怎麼會,源賴家族的式神,與那些妖怪完全不同,他們是更加完美的工具,到時候我給你相應的靈符,你當然就可以操控了。」源賴雅臣說道,眼神當中帶著幾分自豪,源賴家族出品的式神,一向都是最為強大的。
「也好。」伊勢月槿偏偏頭,沒有拒絕,源賴雅臣的式神她也見過,與那些民間傳說完全不同,它們更像是傀儡或者是後世的機器人,甚至於它們的操控倚仗的都是對應的靈符,多了幾分科學的氣息。那些式神如果真的有用,她以後的計劃也可以方便很多。
一行人的度不算慢,很快便到了外宮,伊勢家族幾人對外宮的參拜堪稱隨意,並非說禮節不到位,而是在於身上隱隱透出的態度。伊勢月槿之前便發現,伊勢家族眾人每次參拜這位豐受大神,都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並沒有對待天照大御神那般的恭敬又帶著些許孺慕。
而源賴雅臣卻是極為隨意,對待神靈並沒有任何恭敬之意,也是因此,伊勢月槿曾經一直都不相信源賴雅臣是一名陰陽師,畢竟他真的沒有半點宗教人士的影子。
外宮過後便是內宮,伊勢家族參拜的禮節一向繁瑣,比起其他人來說繁瑣了很多,一整套下來,伊勢月槿都有些心累。
最後的求運勢,伊勢月槿照舊求出一個極好的簽,她神色淡淡,她每次求籤從未許過願,畢竟她從不信這些東西,又怎麼可能會相信祂們給她的答案?她照例將簽留在了神社沒有帶走。
求過運勢,源賴雅臣便離開了,隨後到了休息室,伊勢月槿也隨意找了個藉口離開。她行至暗處,割破手指,一滴血液從傷口流出,卻並未落地,而是懸浮在空中,伊勢月槿緩緩閉上雙眼,慢慢解除擬態,爭取將血鬼術發揮到極致。
那一滴血液越飛越高,穩定在與伊勢月槿雙眼平行的高度,一根藤蔓從她指尖長出,與血液交接的瞬間,綻放出一朵純白色的向日葵,而花盤中央卻是如液體一般的一面水鏡。
這個術法是伊勢月槿以前世的經歷結合血鬼術復原的她曾經的一個異能,伊勢月槿前一世號稱最弱也生命力最強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她的小手段多到讓人頭疼,這個術便是其中之一。
這個術先是以木系異能創造出一枚屬於她的「向日葵」種子,然後在遠處強行令種子長開,在另一邊以異能為引接收訊息,經過血鬼術的改造,所用的東西便變成了血液。這可以幫助她探查種子寄生周圍所發生的事情,而且因為植物比起動物來說,總體結構等較為簡單,因而也難以被探查。
而此時水鏡中卻是映出了一個伊勢月槿從未見過的地方,她在伊勢神宮也算是住了多年,但是她確定她從未見到過那個地方,哪怕相似的地方也沒有。
窮奢極侈,是對那個地方最好的描述,起碼伊勢月槿已經感覺自己的眼睛快要被閃瞎了,下一秒,向日葵卻是突然凋零,水鏡也化為虛無。
伊勢月槿捂著胸口緩緩跌坐在地,心口傳來灼熱的痛苦,這是……日照。
伊勢月槿慢慢地闔上雙眼,面目有些猙獰,是她大意了,她本以為一個「訊息」就足夠了,但是沒想到,那個地方的陽光竟然那麼強,強到她的血液一瞬間消失,甚至反噬到了她這個主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