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妃听闻沈姨娘和宥源死于城南府邸的火海,不禁神色骤变:“这月族奴隶怎么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何婉珍眼珠一转,故作惊讶道:“姑母,您说……会不会是沈姨娘现了表嫂用金针叶控制淮安哥哥,怕宥源帮哥哥解蛊,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宥源也一起烧死了?”
何太妃越想越觉得心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月族人为了达到目的,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何婉珍立刻添油加醋:“可不是嘛!他们不过是低贱的奴隶,好不容易有人攀上高枝当了王妃,自然是要卖力维护的!沈姨娘这是在拿命护住表嫂的王妃之位啊!可怜淮安哥哥,到现在都被表嫂的金针叶控制着。没了月族蛊师,这金针叶蛊惑人心的功效怕是一辈子也解不开了吧?”
何太妃斜睨了何婉珍一眼:“本宫看你也没安什么好心!你敢说前几日去地牢里找宥源,不是为了给淮安下蛊?”
何婉珍立马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婉珍确实想过给淮安哥哥下情蛊,可那也是为了让哥哥不再被苏凝芷那个妖女迷得神魂颠倒,才出此下策的!婉珍也是一片好心,难道姑母希望淮安哥哥一辈子都被那妖女迷惑吗?”
何太妃被她一番话搅得心神不宁,对苏凝芷的厌恶更甚。
她趁着谢淮安外出办事之际,带着何婉珍去了栖梧苑。
苏凝芷这几日虽醒了,却依旧郁郁寡欢,整日以泪洗面,形容憔悴。
谢淮安心疼不已,免了她每日晨昏定省,只让她在栖梧苑静养。
见何太妃和何婉珍气势汹汹地来到栖梧苑,碧玉连忙迎上前去,屈膝行礼:“太妃娘娘,表小姐,王爷吩咐过,王妃抱恙在身,需静养,不宜见客。”
何太妃顿时横眉倒竖:“放肆!这是本宫的靖王府,本宫要见谁,还需你一个奴婢来置喙?还不快滚开!”
碧玉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下:“太妃饶命!奴婢并非此意!”
苏凝芷听到动静,随意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朝何太妃盈盈一拜:
“臣妾参见母亲。母亲,碧玉只是担心臣妾的身体,并非有意阻拦,臣妾替她给母亲赔不是,还请母亲恕罪!”
何太妃见她乌披散在肩头,只随意披了件素白的寝衣,未施脂粉的脸上,泪痕犹在,一副弱不禁风的可怜模样,心中愈不喜。
“王妃,你这般披头散,成何体统?”
何太妃语气冰冷,“身为靖王妃,就该注重仪容,你这样子,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靖王府?”
碧玉忍不住为苏凝芷辩解:“太妃娘娘,王妃她……她刚刚经历丧母之痛……”
“那又如何?”
何太妃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作为靖王妃,靖王府的当家主母,就应当将靖王府的脸面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你日日这幅颓废的模样,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靖王府出什么事了!你若不想当这靖王妃,多的是人想当!”
苏凝芷闻言,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原来当这靖王妃,竟是连正常人的悲伤都不能有。
姨娘,若你知道费尽心思想让女儿过的日子,原来是这般不堪,还会不会那般毅然决然地赴死?
“母亲说得对,儿媳的确没有资格当靖王妃。”
苏凝芷眉眼间尽是疲惫的冷淡,语气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还请母亲去和王爷说一声,让他给儿媳一纸休书,也好放彼此一条生路。”
“你……”
何太妃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胸口堵,“你是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苏凝芷转过身,走向内室,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臣妾一个即将被休的王妃,自然入不了母亲的眼。等臣妾被休了,母亲再寻个合心意的儿媳,日日将您放在眼里便是。母亲若无事,便请回吧,臣妾乏了。”
“站住!”
何太妃火冒三丈,“长辈说话,岂容你随意打断?本宫还没说完,你竟敢这般无礼地离开!”
苏凝芷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目光清冷地落在何太妃脸上:“母亲还有何指教?”
“既然你执意要被休,那就把金针叶的药效解了!本宫决不允许你再用这种腌臜东西控制淮安!”
苏凝芷嘲讽一笑:“王爷的蛊毒已解,臣妾自然不会再用金针叶。更何况,金针叶除了压制蛊毒,并无其他作用,更遑论控制王爷心智,母亲莫不是想多了?”
一旁的何婉珍尖声道:“你还敢狡辩?宥源蛊师亲口说过,淮安哥哥就是因为你给他服用了过多的金针叶,才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姨娘就是怕宥源蛊师帮淮安哥哥解了金针叶的药效,所以才故意将他活活烧死的!你们月族人为了攀附权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