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之前看着还不错,谁知道是个绣花枕头,开枝散叶不行,管家做事也不行,辛苦我大把年纪还要操持家里家外。”
“说来,当真还是朱氏好,以前协助我打理事,样样周全妥帖,可惜走得早,要不然把家交给她,我多轻快啊!”
儿女说完,又是外头事。
“我真是捏着鼻子和那两母女打交道,要不是为了讨好长公主,我一个眼神都不会给她们。”
“你说郡王年轻爱美色、被勾引得晕头转向也就算了,长公主怎么也不多掌掌眼?”
“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就是隔了一层!”
“平日再当亲儿子看,那也不是亲儿子,这种大事上做不了主啊!”
“亲娘棒打鸳鸯都要遭恨,何况养娘?”
“反正都要圣上点头,恶人让圣上做去,长公主不做这惹郡王憎的事情,也说得通?”
“小的勾人,大的那真是跋扈!”
“你说那岑氏,都有本事弄死未婚夫和前头那侯夫人,手上两条人命,怎么不干脆把陆念也给弄死算了!”
“留了这么大一祸害,好了,惨了吧?”
“害了自己还害娘家!”
“可怜我们阿瑛啊……”
话又绕回来了,再次是阿瑛如何如何。
章振礼面色不改,倒茶及时,神色上看不出一点不情愿与厌烦,谁也不知道他在心里骂的是“头长、见识短”
、“难怪伯父早年有几位妾室”
、“娶妻娶贤、伯娘除了出身、一无是处”
、“如今是连出身的娘家也无了”
。
这两人一个自顾自倒苦水,一个左耳进、右耳出,倒也两厢合宜。
等时辰到了,出了厢房,再见到陆念和阿薇时,安国公夫人又是亲亲热热。
“薇丫头的手艺,我是越尝越喜欢,刚才那盒素点心真不错,不知不觉间我就吃了个七七八八,都没有管住嘴哩。”
阿薇笑盈盈的:“您喜欢就好。”
“振礼,你还不曾吃过薇丫头做的热菜吧?那也是一绝,”
安国公夫人很有兴致,招呼道,“先不回府了,我们去广客来,你一定得尝尝。”
章振礼见她热情得过分,与不久前在厢房里嫌东骂西的样子浑然不同,又是鄙夷又是好笑。
只是情绪藏得深,没有露出来,他劝道:“伯娘,还是莫要影响人家酒肆做生意。”
陆念把他说话的神态看在眼中,暗暗点评为“装腔作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