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
一封来自吴皇的信函,终究还是逼着慕容晓晓开始收拾行囊。
“何时启程?”
黎茵的脸上看不出忧伤,看不出哀怨,也看不出血色。
“明日午后,可以吗?”
慕容晓晓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可是她也确实没有胆量拖到后天再走。
“明日一早就出吧,这样只需在途中宿一晚驿站。午后走,还要多在途中多受一夜罪。”
“我不要走那么早!多待半晌也是好的。”
“明日辰时,我送你出城。”
黎茵按捺着自己同样沮丧的心情,尽量把轻松的面容和声音送给身旁的人:“你这一趟回来,已有十三日,我已经很知足了。这几天,你虽不说,但我知道,你日日担心收到吴皇催你回朝的消息。如今,你悬着的心也该落下了。”
“我看你,就是拿我不再当新鲜的。一点眷恋不舍都没有!”
慕容晓晓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无名火。
“那我的呆雁想看怎样的眷恋不舍呢?我与你一样,心中很不爽快。时光所剩无多,我不想对你撒邪火,免得你走后我徒留遗憾。”
“对不起。。。。。。刚刚我不该那样说话的!我就是。。。。。。就是不情愿,又无可奈何,憋闷得很。。。。。。”
慕容晓晓怯生生凑到黎茵身后,趴在她的肩膀上,鼻子一阵酸。
“不许哭哦。。。。。。你要是哭出来,我怕是也会失控。嗯。。。。。。本来不准备告诉你的,看你这副可怜相,我就先透点风声给你。”
慕容晓晓听出来了,这一定是个好消息,搂着黎茵的脖颈,转到她怀里,问道:“快说。。。。。。快说。。。。。。”
“此次别离,长则半年,短则一季,便能再聚。”
“不骗我?”
“这种让你牵肠挂肚的事情,我哪敢胡乱说呢!本宫办事,喜欢一箭双雕!”
“此话怎讲?”
虽然还没有听明白底细,但慕容晓晓完全信了黎茵的话。
“尚书省六部的权力,已经瓜分完毕。我大把放权,三哥和四哥又相互牵制。你回去后,自然是好交差的。但吴皇的心思,我可太了解了。我们兄妹三人没有斗到头破血流,她看不上好戏,就会觉得不尽兴。最多不过半年,只要我们兄妹仍旧相安无事,她的‘不尽兴’就会演变为‘不放心’。你猜猜,吴皇不放心什么?”
“她肯定担心你们三人合起伙来对付她!然后。。。。。。然后把你们拆开!”
黎茵莞尔一笑,继续道:“若要拆开我们三人,选的就是把我架空到她身边去。”
“吴皇为什么不干脆把尚书省全迁到东都城?这样不是更放心?”
“她还要在东都城专心培植她的吴氏子弟上马呢。如今尚书省是黎氏皇族的大本营,吴氏子弟成气候之前,她必然不会让两股势力正面交锋!”
“你每天,是揣摩吴皇心思花的时间多,还是揣摩我心思花的时间多?”
慕容晓晓装出一副乖张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