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舒又是皮笑肉不笑的,“那便取来让在场众人做个见证,若真是我家大哥砍了你家的香樟树,我们便是砸锅卖铁也会把钱赔给你们。”
“不巧,那砧基簿日前不小心丢了,一时半会儿找不来,要么你就先赔个一百钱,余下的待我找到了,再来讨要。”
孙勇挺起胸脯,嘴硬得很。
村民七嘴八舌,笑他鬼话连篇,云乐舒见状开始反击,“你当没了砧基簿为证,我们拿你没办法是吗?还想要讹我家一百钱,你不知道吧,今年所有乡镇重新丈量土地,每块地的来源、面积、四至、所属何人都一清二楚,待找来文书一看便知,何须用上你家砧基簿?”
孙勇才知她原来留了后手,方才是溜着他玩呢,心下气急败坏,睚眦欲裂,却说不出一句辩驳来。
乡长被拉着急匆匆赶来,便听到云乐舒说要找那土地文书来看,顿觉不妥。
这小女子虽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是有这文书不错,可并非他们想看便能看的。
他看了看当场的情形,又想起方才村民向他描述的情况,便只站在一边,准备看那小女子接下来如何应对。
人群里有人说了句,“乡长来了!”
云乐舒转头便看到了他,几步走到他身边,大声道,“乡长来了正好,劳烦您去取一下村中土地明细簿来,让孙家众人知道攀诬良民,借故讹诈,外加动用私行这数罪并罚是怎么个罚法。”
乡长感觉自己的胳膊给那女子捏了一把,他讶异地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眸,却见那双眼睛甩了一个眼色过来,好在他一把年纪,又有自知之明,才没有误会那女子朝他抛来的是媚眼。
他轻咳一声,顺着话柄说道,“呃。。。。。。这个,我这就回去取。”
作势就要离开。
那孙勇顿时惊惧交加,若是证据确凿,又有这么多人为证,闹到县衙去,不死也要掉层皮。
他连忙跪倒在地,抱住乡长的腿不放,“别去别去!我错了,那树不是我家的,是我看错了,还请姑娘原谅我,放我们一马!”
孙家另外几人见状也惊慌失措起来,几人伏倒在地,瑟瑟抖。
在场的乡民呼喊着,“不要放过他们!把他们扭送县衙!”
乡长嫌弃地甩开孙勇的手,转头问道,“姑娘,依你看,此事是否真要上报县衙?”
他们两个心知肚明,经界所的文书根本拿不到,凭几句证词,闹到县衙去能定什么罪?
那孙勇若知道他们手中并无底牌,反口再胡乱污蔑,此事算是没完了。
云乐舒朝乡长了然一笑,转头冷冷道,“跪下向我大哥磕头认错,我就放你们一马。”
孙勇见有了台阶,飞快地跪倒在元康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头,“是我不对,还请元兄弟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这人猖狂得,也卑微得,倒是一点不拖泥带水。
云乐舒抬头问元康,“元大哥,够了吗?要不要让他再磕一个?”
元康温厚,受了这样的委屈,却没有半分怨恨,朝云乐舒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我大哥宽厚大度,不会跟你们计较的,但是。。。。。。我会,我告诉你们,谁敢再招惹我们元家任何一个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云乐舒手中握着那银簪子,示威般在那孙家人面前抬头划过,又补充道,“实话告诉你们,我和黄员外家及镇上那家赀逾万的张家的夫人们常有往来,我家元大哥也常替他们办事,再有这样的事情,去夫人那里求个恩典,请她来做个主也不难,你们都是聪明人,不需我多提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