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色的纱帘轻轻拂动,里屋坠着一排薏苡总苞的挂饰,薏米的香气混杂着屋内的墨砚书香,宁静舒适。
薄遥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一杯温好的酒递给苏乾,苏乾默默接过,盯着这双玉笋般的手愣了半天。
“怎么?不够温?”
薄遥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苏乾顺着杯盏的边缘轻抿一口,眯起一双扇眼,笑道:“有时候觉得你娇俏的跟姑娘似的,有时候又倍儿爷们儿!”
“姑娘?”
薄遥对这个比喻似是不太满意。
“不是说你娘,是说你好看!”
苏乾桃花扇眼笑春风。
酒水顺着咽喉滑落至肺腑,苏乾熨帖的紧,用力伸了个懒腰,倚在软背上,像是又回到了劫灰堡,他道:“薄遥,我今天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
薄遥为他续上第二盏。
苏乾微微抬起身子,朝薄遥凑了凑,神神秘秘:
“你知道吗?板凳师傅竟然是虚南国师的手下!”
“嗯,我知道。”
薄遥道,顺势将自己卷起的袖子轻轻抚平。
苏乾本想看到薄遥讶异的神情,没想到他却淡定如斯,诧异道:“你早知道了?”
“嗯。”
苏乾瞪大双眼:“知道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苏乾无语,但转念一想,既然沁妃与板凳师傅相识,薄遥知道也就不奇怪。
“可是你娘怎么会和虚南扯上关系?”
这句话本就是试探性的打问,苏乾也没抱什么希望薄遥能说,不想薄遥却放下酒盏,凝视着苏乾,启唇道:“邑阳薄府被人称为废府,你可知因何称废?”
苏乾不解:“难道不是没落,废黜之意?”
薄遥道:“前朝废皇,罪大恶极,一己贪欲险些酿成玄海之境天地之祸,当今圣皇本该诛杀其全家,却念及手足之情留了其妻儿性命。”
薄遥此话像是说着别人家的故事,他看着苏乾道:“废字不过是房屋倾塌如脚踏平草一般之意,可这芸芸平草又岂是能随意覆灭的?人性贪欲如烈焰下的干草,一旦有了再生的机会,便一不可收拾,废府?不过是蛰伏的毒蛇而已。”
“你的意思是?”
“你可记得在劫灰堡曾遇到一群杀手,自称是吕道纪的手下?”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