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索兰人认为神像也是神灵的化身,不能被风吹日晒、霜打雨淋,所以无论是多高的神像,都必须放置在室内。
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只要想想他们还给神灵的雕像供奉一日三餐,就会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时,祭神室里走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她身穿规格极高的祭司袍服,尽管脊背微弓,步履蹒跚,却还是显露出与常人不同的庄严气质,显然是这座神庙的主祭司。
乍然看见两个生面孔,老祭司顿了顿,慢悠悠地朝这边来,客气道“两位是第一次来这里”
艾琉伊尔颔“是的。”
“哦”
老祭司仔细地打量她,好像一个视力不佳的人在努力看清东西似的,笑眯眯道,“原来是王女殿下。”
艾琉伊尔还没报出身份,就被对方猜了个正着,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意外之色。
老祭司没有卖关子的意图,她慈和地看着王女,说“您刚出生的时候,我就曾去阿赫特为您祈福,不过,您大概不知道。”
老祭司又看向洛荼斯,问“这位小姐该怎么称呼”
“洛尔嘉。”
洛荼斯停了下,补充,“我是艾琉的老师。”
洛荼斯走在王女身边时,通常会被旁人忽略,直到他们现艾琉伊尔对她的态度过于尊重亲近,才会试探着询问她的身份。
老祭司显然不在此列。
既然到了神庙,不去祭神室拜祭神像就有点说不过去。
当着老祭司的面,洛荼斯不好干站着,只能垂对自己的雕像行了个礼,装作祈祷的模样。
其实应该直接以灵体姿态来的,不仅是为了不拜自己,更是为了方便行动,她总觉得这里的神像也有值得探究的东西。
高大的神像与洛荼斯原本的脸只有八分像,也不知道更远的神庙里,雕像又会面目全非成什么样子。
洛荼斯行过礼,扭头向旁边看了一眼。
艾琉伊尔正对着她弯眼睛,唇角翘着,从喉咙里出轻微的笑音。
好像神灵对自己神像行礼的举动戳中了她的笑点,就仗着年迈的祭司听不到,放肆地笑出了声。
洛荼斯无奈地对她做了个口型别笑了。
王女的笑意越灿烂。
当老祭司对着神像喃喃地念了一阵,转过身看向她们时,两人不约而同低下头,看起来十分认真肃穆。
老祭司和蔼而有耐心,慢腾腾地领着两人在神庙中参观。
神庙本就是索兰人建筑与艺术的巅峰集合,这里的每一样人造物件,流传到后世都必然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一路上,洛荼斯负责岁月静好地旁观,旁观王女怎么和老祭司聊天。
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拉拢的力量这是流落在外的王女秉行的基本原则之一。
老祭司显然对王女印象极佳。
“说起来,我有听到过一个传言。”
老祭司说,“是在底格比亚吧,女神的信使在冬天为你衔来一朵雪荼,象征神灵的宠信。”
艾琉伊尔道“是有这么一件事,但女神的意志究竟如何,我并不了解。”
老祭司看她的眼神顿时更加慈祥,感慨道“果然是这样,命运决定了您会是女神的信徒。”
艾琉伊尔怔了下“什么意思”
“您应该知道,人们信仰的神灵各有不同,有些家庭会在孩子刚出生时请来祭司,根据出生日期和父母的名字算出与新生儿最为契合的神明,作为选择信仰时的参考。”
艾琉伊尔点头“我记得这个习俗。”
民间甚至是一些贵族都很喜欢请祭司为子女测算最适合的神灵,但王室的信仰大多是天空与风之神,除了注定成为太阳神祭司的王长女,很少有王室血脉会信仰其他神灵。
因此,这种测算方法在王室很少有人在意。
想到这里,艾琉伊尔微微睁大了眼“我当时也接受过这样的测算”
老祭司笑了笑,感怀道“当时,先王请来的祭司认为,您的命运与女神更相契。尽管为了维系传统,不能轻易改信,先王还是召我前去阿赫特,以女神的名义为您祈福。”
老祭司一直记得那双灿金色的眼眸,清澈而绚烂。
主祭司随身携带的护身符映在初生孩子的眼睛里,让她从内心深处感到触动,祈福时甚至有种见证了宿命的预感。
而现在,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王女的信仰终究还是归于伊禄河的神灵。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