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了,我喝飽了。」
林伽青點點頭,走過來,慢慢在沙發上坐下。
坐下時,腰部傳來一陣酸痛,她沒忍住,輕輕「嘶」了一聲。
褚笙萊耳尖,「怎麼了,姐姐?」
林伽青扶著腰,捏拳輕輕捶了兩下,想起henry非讓她抱著他玩的時候,忍不住無奈笑了出來,「今天在眸心,我陪一個小朋友玩了太久,他一直讓我抱著他,結果累得我腰酸背痛。」
褚笙萊啊了一聲,莫名有些吃味,「什么小朋友?多大的小朋友?為什麼要你抱?」
林伽青聽出來了,玩笑道:「阿萊……你是在吃醋嗎?」
褚笙萊也沒否認,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林伽青原本又累又煩,褚笙萊來了她還滿腦子都想著上一次見面的事情,結果這麼一打岔,反而全都忘了,先是撲哧笑了一聲,後來越笑越止不住。
她的腰顫著,越發酸痛,但卻沒什麼功夫顧上了。
「阿萊……」林伽青好久沒笑成這樣,眼角都冒出了些淚,「你怎麼這麼可愛呀。」
「看在我可愛的份上,姐姐就告訴我唄?」褚笙萊湊近了一些,「你腰酸,我幫你按摩,你給我講小朋友,可以吧?」
這買賣划算,林伽青思考兩秒,點了頭,笑著在沙發上摸來兩個抱枕,一個靠著一個墊著,順勢側倒在了沙發上。
褚笙萊再坐過去一些,「我按了?」
「好呀。」
腰間輕輕落下兩隻手,林伽青有些癢,忍不住抓緊了抱枕。褚笙萊力氣還挺大的,按起來特別有勁,每一下都很酸爽,痛過之後就不怎麼泛酸了。
林伽青強忍著沒有讓自己的身體動彈,悄悄偏開了頭,半張臉埋在了抱枕里,聲音也悶悶地傳出來,「今天非要我陪著玩的小朋友叫henry,他是個外國小男孩,上周才被父母送到眸心,宋姐因為語言不通,把我叫過去當翻譯了。」
褚笙萊在林伽青薄薄的腰後又使勁摁了兩下,「然後呢?」
「嗯!」
林伽青吃痛,身體往旁邊一躲,「疼,阿萊。」
「就要疼才行,輕輕按緩解不了酸痛。」
褚笙萊不讓她跑,想也沒想直接上手,一手抓著林伽青的手臂,一手抄著她的腰,直接把人拎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甚至比剛才還要近,都快塞到她自己懷裡來了。
林伽青身體騰空了一瞬,驚得愣了一會兒,還沒回過神,褚笙萊這個惡魔又按了下來。她又驚呼一聲,下一秒發覺聲音實在怪異,趕忙把自己的臉徹底埋進了抱枕之中。
褚笙萊還沒聽完呢,「然後呢,姐姐?」
林伽青咬牙忍耐了一會兒,確定自己大概適應了褚笙萊當下的力道,這才把臉轉了出來,「然後……henry在學校總是想他爸爸媽媽,但是他父母都是律師,聽說接的案子特別多,忙到沒時間接電話,宋姐就讓我陪著他玩兒。」
律師確實忙,打起官司來接不到電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褚笙萊點點頭,「那你們都玩兒了什麼?」
「玩兒……玩你畫我猜。」林伽青笑了起來,攤開一隻手掌,「我在henry手掌心裡寫字,讓他猜我寫了什麼,我寫的都是很簡單的單詞,可他都猜錯了。」
「不過,為了不讓他哭,我還是說他都對了。」林伽青又把手塞回抱枕底下,「小朋友真難哄啊。」
「玩累了,他抱著我不撒手,我只能把他抱起來,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
褚笙萊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瘦削的林伽青吃力地抱著一個小男孩兒,哪怕累得沒精力也沒力氣,還是沒有撒手,依舊緊緊抱著小傢伙,努力把他哄睡著。
「後來,henry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我胳膊都動不了了,還是宋姐把他抱走了,我才鬆了口氣。」
林伽青像是被按舒服了,眯起了眼睛,聲音也慢慢低下去,「不過,小孩子想爸爸媽媽是常有的事,在henry父母回江城之前,我大概還要去幫一陣子的忙……」
褚笙萊察覺到林伽青的疲倦,沒再接話,減輕了手上的力度,好讓林伽青就這麼睡過去。
半晌,林伽青半夢半醒的,「阿萊……」
聲音軟綿綿的,像是為了確認褚笙萊還在不在似的。
褚笙萊做出回應,在她的手臂上輕輕拍了兩下。
隨後,她撤了手,抱過旁邊的毛毯攤開蓋在林伽青的身上。做完這些,她在沙發邊蹲下,近距離看著林伽青的睡顏,替她撥開了頰邊的頭髮。
「晚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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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一家粵菜館內,錦和的幾個律師正在開慶功宴,桌上擺滿了酒瓶,眾人微醺,正是聊天聊到酣暢淋漓的時候。
唐韻作為唯一一個級別不高的,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助理看待,一直安靜陪在旁邊,一口酒不敢喝,生怕這群醉鬼大晚上流浪上海街頭。
林伽藍算是比較清醒的,不過錦和能成為上海最大網際網路公司的法律顧問團隊這件事,無疑是近來最好的一個消息,她還是沒忍住喝了許多。
上了年紀之後,快樂越來越難了。因為感受過的太多,快樂的閾值也越來越高,人就很難達到更高一級的快樂了。
林伽青出事之後,林伽藍僅有的快樂,都是來自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