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施听罢,思索了片刻,才问:“你觉得可行吗?她怎么可能信任我?”
梁晓京分析道:“不完全信任,但也不完全排斥。其实你这个身份还蛮特殊的,你吧,就相当于她和方屹之间的一道桥梁。。。。。。”
江诗施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儿无厘头:“我怎么能算是桥梁?”
说到桥梁二字时,她的脑海中闪现的是“情敌”
二字。
没错,情敌更为确切。
可梁晓京显然不这么想,很快就说道:“江诗施,你有没有发现,当一个女人特别喜欢一个男人却又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最想要的就是找人倾诉?”
江诗施听罢,脑海里开始浮现她和方屹刚认识那段时间的状态。
那段时间,她不能见到方屹,和他也很少有交集,连聊天都很少,可她偏偏对他一见钟情并记挂着他。
在那段时间里,她总是想要找个人倾诉内心的思念和苦闷,但找谁说都不合适,于是就将这一切告诉了笔记本。。。。。。
“是不是被我说对了?”
梁晓京的话,将江诗施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诗施顿了顿,才说:“好像是。”
“所以,对于林小冰的情感问题,可能最佳的倾诉对象是你。”
梁晓京继续说道,“你是离方屹最近的人,她对你倾诉和对一个完全不认识方屹的人去倾诉,获得的情感慰藉是不一样的。”
“她在我这里,还谈什么情感慰藉?”
江诗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对梁晓京说的话投了七分赞成票。
挂了电话之后,她便开始寻思着什么时候约一约林小冰,顺便带上一瓶大拉菲。
江诗施的这一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已经再次被叫到了公安局。
所问的问题,仍然是围绕方屹近期的一些活动动向展开的,江诗施都一一做了回答。
但她的回答,并没有让警方可新的发现。至少,没有能作为确切证据的证词。
在江诗施离开之后,杨晨旭感叹道:“这个江诗施还真行,测谎仪都测不出她在说谎。”
庄婕沉思了片刻,才问:“你就那么肯定她是在说谎?”
杨晨旭想都没想:“凭着我的直觉,她是在维护方屹,她说的一切,都是对方屹有利的。我觉得,她说的那一套东西,是早就在脑海里编辑过的。要不然,不可能一丁点儿的破绽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你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庄婕一边思索着,一边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告诉过你,江诗施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毫无攻击性,但事实上,她有超乎寻常的聪明。”
杨晨旭放下手里的资料,停顿了片刻,才问:“这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
庄婕说,“她的这些特质,会让她在面对一些复杂的问题时,显得特别冷静。冷静,会让她不留痕迹地迅速思考和有条不紊的精准输出。”
杨晨旭又沉思了片刻:“但是,凭着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如果是在说谎的话,即便再怎么冷静,都可能出现一些破绽。她还这么年轻,即便是心理素质再怎么强,都不可能骗过测谎仪。”
庄婕想了想,才转过头看向杨晨旭:“旭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站在江诗施本人的角度来看,她并不是在说谎?”
“什么意思?”
杨晨旭不解。
庄婕接着说:“我们始终不能排除一种可能,那就是江诗施的回答确实是真实的,只是这一切,不能验证我们对方屹犯罪事实的推理和设定;第二种可能就是,江诗施确实是在说谎,但是她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会进入自己强大的思维逻辑之中,导致她特别的投入。而在这种逻辑之中,她说的都是真话。。。。。。怎么讲呢?就是她自己的意识进入这种高度自洽和高度缜密的逻辑之中时,‘高强逻辑’已在她的理智与思维之中占领高地,这种状态下,她自己都误以为自己是在说真话。甚至,还能将提问者也带入她的这种逻辑之中。一句话总结,她确实是在说谎,但说谎已不再是本能使然,而是受逻辑驱使。当然,也不排除第三种可能,就是她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即便是说谎,也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不良反应,让一切毫无破绽。”
庄婕说罢,见杨晨旭一直没回应,又开口了:“还有,江诗施能和方屹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商人建立亲密关系,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而且,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方屹的一些特质也会在她身上渗透。。。。。。”
杨晨旭听到这里,没有立刻发表观点,只是她正在翻卷宗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目光盯在某一处,久久没有移开。
江诗施无论在警方面前表现得有多么平静镇定,在走出公安局之后,心情就有多么的低落压抑。
她很想给方屹打个电话,想跟他说刚刚发生了什么,然后问问他,最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警方开始对他如此怀疑。顺便,再跟他探讨一下,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但,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绕了一大圈儿,还是被绕回了原点。
在路过一家小咖啡馆时,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推门进去。
咖啡馆是新开的,加上是工作日,客人不多,她走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叫了一杯拿铁,然后目光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出神儿。。。。。。
当咖啡馆的工作人员把咖啡端上来之后,她说了声谢谢,却迟迟未伸手去端,也未喝上一口。
她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方屹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听筒里传来了方屹的声音:“怎么这个点儿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