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石冷嗤,睨了他一眼,语调有些意味深长:“你也说了,他是大将军的儿子。”
副将不明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行了,走罢。”
——
翌日早晨,天色微明,下了整夜的雪终于停了。
后院的演武场上传来打斗的动静,赤羽的求饶声若有似无的响起。
沈宴到演武场时,赤羽正好被宋平一脚踹飞,他在地上滚了两圈,衣衫上都沾了雪,发丝凌乱,整个人略显狼狈。
瞧见沈宴,他委屈劲儿一下上来了,“郎君,宋叔下死手!”
宋平握着长枪一用力,将它插在地上,抱拳问安:“郎君。”
沈宴早就已经承袭爵位。
只不过,除了外头的人,王府众人都唤他为“郎君”
。
毕竟,老王爷如今还健在。
“宋叔,赤羽这小身板,您收点力气。”
沈宴将手拢进氅衣中,他说着,朝凉亭走去。
沈老王爷看热闹正起劲,难得瞧见沈宴早起,他“嘿”
了一声,只觉得十分新鲜:“乖孙,怎么起这么早?要去看我孙媳妇?”
自从上次沈宴说长公主没有亡故之后,尽管老王爷没有见过元家二娘子,但他早就默认了那元家二娘子就是赵瑾棠。
沈宴忽然对元家二娘子青睐有加,本就让他觉得奇怪。
但只要是自家小子认定的,不管是什么身份,老王爷都不介意。
只要沈宴觉得好,他便觉得好。
如今转念一想,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否则,按着沈宴的性子,又怎么会突然认定了赵瑾棠以外的人。
想当初,赵瑾棠命陨平州的事情传回上京,老王爷只道沈宴定然是要孤独终老了。
未曾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上天终究是心软了。
沈宴摇头,坐在一旁,目光仍落在院中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身上,“去见徐松石。”
闻言,老王爷脊背微顿,只几秒,他便了然,他将双手往怀中一揣,悠悠道:“你们心中有数便好。”
祖孙二人待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沈宴便起身,才走出凉亭,赤羽动作飞快地避开了宋平的攻击,足尖点地,站到他身边,“宋叔,今日切磋就到这儿,咱们来日再战!”
凉亭里,宋平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老王爷身后,他垂首,低声询问:“王爷,真要留郎君独自在上京,会不会太冒险了?”
“老宋,你觉得允执和青山像吗?”
老王爷答非所问。
青山,是沈万仇的字。
宋平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像。”
“是啊,可人人都道允执一点儿都不像他,”
老王爷有些感叹,阖上眼睛,往摇椅上一趟,“不过都是些眼盲心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