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将复原神体的殿下安顿至山间茅屋简陋的床榻之上,不顾环境寒酸破败,硬着头皮生拉硬拽,扯着风鸣一溜烟地遁逃。
风鸣将军忧心如焚,“怎可枉顾殿下安危?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谁负担得起?”
无忧苦口婆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时候就得心狠一点。”
“好歹也要等殿下病愈才好。”
“病愈,然后呢,磨磨唧唧磨磨蹭蹭,还是再如行尸走肉一般潦草度日?”
风鸣眸光暗了暗,半晌,“可殿下遭反噬之苦……”
无忧恨铁不成钢,“苦肉计,苦肉计,不苦不痛的,何以为计?”
风鸣:“……如若事与愿违?”
无忧破釜沉舟,“那就等扔出来,咱们再捡。”
山顶崖边,小狐狸背对山麓而坐,两腿垂在万丈悬崖之上,晃啊晃的。他仰望着天边繁星,百无聊赖,索然无味。好似上辈子经历的种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被他强行驱逐。时过境迁,他早已翻篇,无谓烦恼。
清羽顺着山道爬上来,盘膝坐在他身侧。
小狐狸扭过头,撇了撇嘴,“你就多余管他们。”
清羽淡淡地笑,“我们小玉可是还对人家放心不下?”
小狐狸像被踩了尾巴一般,“没有,不可能,他是哪根葱哪颗蒜,我早就忘干净了,骗人是小狗。”
清羽侧,“哦~~~”
白隐玉唇舌干巴巴地,张开又阖上。
清羽逗他,“那如若只是个不相干的重伤之人,我管上一管,也算多余吗?”
“重……”
少年蓦地住口,转过头去,“随你。”
清羽轻轻叹了一息,伸手胡噜着少年倔强又柔软的顶,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他们家小玉,年纪轻轻,历尽沧桑坎坷,初心不改,率真坦荡……只是,心底破碎残缺的那一个角落,能否重圆?
承曦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浑身乏力,头晕脑胀。他平复良久,方才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心下蓦地一凉。
“哐当”
一下,门被人从外踹开,狼妖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着药碗,口中还叼着汤匙。见到承曦坐在床沿边,苍凌愣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物件一股脑撂到桌子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喏,这几日的汤药、餐食所耗银两,你瞅瞅,没有异议的话,结下账。”
承曦伸手接过来,半晌未答话。
狼妖不屑,“怎么,没银子?那你就画个押好了,我好交差。”
“与何人交差?”
“关你屁事,少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