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曦:“……”
若不是他确认自己记忆无损,还真得怀疑到底谁才是被侵犯的那一个。这家伙咋咋呼呼的,究竟懂不懂啊?
“哎呀,怎么翻白眼了?不是回光返照吧?”
白隐玉急得跺脚,汗珠子顺着鬓角噼里啪啦地滑落,“小山鸡,你撑着点儿,我这就去喊大夫。”
他的手腕被攥住,抽不出来,白隐玉俯身哄道,“别怕,我很快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温热的吐息散在耳畔,少年人的语意急切中透着温柔,是他记忆中从未感受过的情真意切,承曦一时有些怔忡。
他不撒手,顺势借力坐了起来,“无妨,淤血而已。”
“不必逞强,”
小狐妖不信,“我还是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无须。”
承曦瞧在他真心实意关切自己的份上儿,破例多一句解释道,“是之前内伤的淤血,吐出来有助疗愈。”
“当真?”
少年歪脑袋打量。
“嗯。”
小神君严肃颔。
“唉!真是要被你吓掉魂了。”
白隐玉一屁股坐在床边上,拍着自己的胸口不住地大喘气。
为他,如此真切地担惊受怕?这小狐狸怎恁地单纯?承曦心下和暖,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这幅病恹恹的身板还好意思提亲?”
白隐玉老神在在,“我可不要守寡。”
承曦:“……”
刚刚扬起一丁点儿角度的唇角呱嗒下落,他恨恨地磨着后槽牙。
意识到再鸡同鸭讲下去,非得生生被这不着调的家伙气得死去活来不可。承曦上神屈尊降贵地伸手一指,“衣服,脏了。”
小狐狸闻言跳下床,把地上的东西囫囵拾起堆到房间里唯一的桌子上,又捡出那件鸦青色的外衫拍打几下,“无事,沾了点灰而已,这下干净了,你快换上吧。”
承曦不接。
白隐玉茫然,“不喜?这料子可是清羽姐姐买给我的呢。”
“非是。”
神君蹙眉,“我想,沐浴。”
他法力不足,又怕曝露行踪,是以不可轻易动用术法。身上脏污黏腻了这些个时辰,已然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儿,多一刹的工夫也忍不了。
“沐什么浴啊,这大晚上……”
白隐玉本来习惯性犯懒,倏地脑筋飞转,醍醐灌顶,他这是什么榆木脑袋,美男沐浴,不看白不看。
小狐狸话锋陡转,摇头晃脑地显摆,“今夜月明星稀,正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恰是沐浴的上佳良辰。”
承曦扶额,不忍直视。
白隐玉大献殷勤,“我这就去烧热水,你等一下。”
他平日里都是井水浇身,习以为常,可这小山鸡精刚刚吐过血,面上惨白惨白的,好看归好看,一副不太康健的样子,还是小心莫再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