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
东方不败满意的点点头,眼光随即转往东北方向,忽然对百地宗秀道:“你看那是什么?”
百地宗秀问:“教主指的什么地方?”
“那个靠近海岸的小岛后面,是不是有几股灰色烟气?仔细看。”
百地宗秀望了望后回答:“好像是有,可能是在岛上住的老百姓做午饭,生火冒出的烟气。”
“不是,”
东方不败语气斩钉截铁:“决计不是!这个小岛曾是宋朝流放人犯的地方,荒芜已久,早就没人居住。现在突然出现烟气,恐怕必有异常之事,所以我才让中军暂时不动,待局势明了再投入战场。”
话语间,风起云涌,战局突变!
“好家伙,这帮倭寇可真够厉害的,前卫营和左卫营的兄弟看样子死了不少啊。幸亏我是后卫营的,不然恐怕也就完了。”
一名身处大阵后方的东厂番子暗暗想着:“只要过了今天这一关,回到京师一定去庙里烧香还原。”
刚想到这里,他猛然现地面折射出一抹阴影,同时在喊杀连天的的轰鸣中分辨出一片不同寻常的嘶嘶声,似风吹竹叶又似毒蛇吐信。
越来越近了,什么声音?
不好,金属的破风声!
当他想到这里,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无数的箭矢遮天蔽日,黑压压地向着自己飞来,密得就像一大块乌云,这是他一生所看到的最后一幅景画,在他倒地时候至少中了三十多箭。
东厂大军侧面的那座小山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喷射着箭雨的怪兽,无数箭支如*般向下尽情倾泻着。
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再一次大乱。
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箭矢破空的尖锐风声充斥了整个空间,慌乱的人马相互践踏,无数士兵还没明白过来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乱箭攒倒,大阵遭此突袭陷入一片混乱,刚刚取得优势的战局转瞬间再度陷于不利。
“日月神教?”
见此情景,洪门达又惊又怒,从这一波箭雨攻击来判断,后边的山上至少埋伏了上千弓箭手。能够一下子调动这么多人手和有胆量袭击自己的,除了日月神教还有谁?
一看到日月神教插手,洪门达就产生了想杀人的冲动。他痛恨福建地方官员的无能,在你们的治下倭寇成患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大批苗人敢结众公然攻击朝廷军队!这福建到底是大明皇朝的还是日月神教的?你们到底是做那家的官?等本督回报朝廷,治你们个通匪作乱的罪名,全部诛灭九族!
洪门达终于明白了这些扶桑倭寇为什么敢有恃无恐的抢夺朝廷军火和今日在这里公然和自己刀兵相见,这一切都因为有日月神教在背后给他们撑腰!东方不败!过了今日本督非灭了你的日月神教,取你的项上人头。
“变阵,景门押后,休门向前。”
身边的百户连忙挥舞令旗。整个大阵如风车一般开始旋转,并且逐步向退路移动,此刻洪门达已不求歼敌,但求自保。
就在这时,第二波的箭雨攻击又到了,不过相对于第一次而言,这次的东厂的损失可谓微不足道,只倒下了十五个人。
然而当看到十五个人倒下的方位后,洪门达的脸色惨白,如果可以选择,他宁肯失去一百五十人也不愿失去那十五个人。
因为这十五个人是连接整个大阵的支点和关节所在,就如同人的关节一样,现在他们倒下了,行进中的大阵立刻陷于溃散。紧接着,随着一阵嘹亮的号角,喊杀连天,大批日月神教的教徒从山上涌下,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了已是一盘散沙的东厂大军中。
此刻的东厂大军早已如惊弓之鸟,个人的武技本就不如扶桑倭寇和神教教众,现在连阵形上的优势也荡然无存。在这两路如狼似虎的人马冲杀下只能如同羔羊般任人宰割。
“陈数有九,中心有零者,大将握之不动,以制四面八陈,而取准则焉。其人之列,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也。东方不败,以扇支颌,淡然的说:“看来这武侯八阵也不外如是,杨先生以为呢?”
“啊,这”
杨莲亭此时面色惨白,早已被山下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惊得目瞪口呆,呆了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心想:“刚才东方不败背的正是唐朝杜牧在《孙子》注引中对武侯八阵的说明,加上在举手投足间将其破掉。可见他不但早就知道此阵的奥妙而且对它的理解犹在洪门达之上。而自己刚才还在他面前卖弄,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到这里,杨莲亭转向东方不败看去,正好和他四目相交。虽然看不到面具下的东方不败是什么表情,但从他的眉宇间看出有一丝淡淡嘲讽的笑意。杨莲亭只觉面皮微微烫,连忙定了定心神,对东方不败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说:“东方教主雄才伟略,在下佩服!”
此刻他是彻彻底底服了东方不败了。
这时候山下的战斗依然在激烈的进行着,洪门达的四千大军此刻已是伤亡过半了,在日月神教和扶桑流寇的前后夹击下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见此惨状,洪门达痛心疾,后悔不该不听王靳和顾长风对自己的劝告,忽视日月神教的实力,轻兵冒进,中了人家的埋伏。现在大军损失惨重,自己有何面目返回京师?况且看现在这个情形,能不能突围而出都很成问题了。现在的他犹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毅然的决定压上最后一点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