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宴会不欢而散,台上的戏已散去,而台下的戏才刚刚开锣。
这才是真正的好戏!
在后殿“明瑟园”
的“沧浪轩”
内,任我行伟岸的身躯慵懒的依靠在黄梨木座椅上,右手中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身前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桌面冷如冰、明如镜,倒映出两个如标枪般站得笔直的身影。
总管杨莲亭、青龙堂长老贾布,都是他的心腹。
他们现在皆是低眉垂目,恰似老僧入定,他们在等。
不等当家人说话而贸然发表自己的意见,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习惯。
屋内寂静如水。几根粗如儿臂的大红蜡烛静静地燃着,偶尔爆起几个灯花。
良久,任我行终于开腔了。
“今天的事你们都看见了,说说吧。”
任我行语气低沉,有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贾布恭谨而谦逊的看了杨莲亭一眼,难以察觉的退了半步,暗示由对方先说。
毕竟,在教内职位和任我行的信任方面,杨莲亭都在自己之上。
“教主”
刚才在宴会上沉默寡言的杨莲亭终于说话了:“这样子下去,我看不妙,东方右使在教内已成功高震主之势。可能,可能他会有不臣之心啊。”
杨莲亭谨慎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随即看着任我行的反应。
任我行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转过去看着贾布道:“你呢?”
“教主,据属下看,刚才宴会上,包括我在内,向东方不败敬酒的长老有四人,坛主二十六人
,香主七十八人。由此可见他在教内的影响。”
站在杨莲亭身边的青龙堂长老贾布说话了。此时的他语气沉着,神色精悍,与刚才在神殿内被童百熊骂的惊惶失措相比判若两人。
“尾大不掉啊,我同意杨总管的看法,得想办法对付他了。”
末了,贾布语气恳切,目光诚挚的阐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是当然。”
任我行点点头,意气风发的道:“这两年来他变得越来越骄横跋扈。就拿这次来说,其实他早就知道葵花宝典的下落,想自己独吞,哼,还想瞒我,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突然,任我行又突似警觉的道:“不过这事情要谨慎处理,不能走露一点风声。你们也看见了,他现在在教内的势力可是比我还大呢。”
“可您是教主,总可以先发制人,把他一举擒住啊。”
贾布似乎觉得任我行有些过于忌讳东方不败了。
“这怕是不行。”
杨莲亭摇了摇头,徐徐道:“东方不败既然敢图谋不轨一定会有特别的布置。再说,他对神教的功劳极大,如果在他反迹未彰前动他,恐怕教众不服啊。”
“嗯,杨先生说的有理,我们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任我行手捻须髯沉吟道:“况且现在神教在福建刚刚立足,很多事情还没有头绪,这时候不宜出乱子。”
接着任我行冷笑了一声又道:“等局面稳定了,不用老童那帮人闹,我也不会留着他。这
段把他看紧点,别让他耍什么花样。”
“是。”
杨莲亭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忧心忡忡的道:“教主,我收到消息。漠北白鹿山庄的庄主赵若飞上个月入关,正在大肆活动,联络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想要对我们神教不利。这阵子据说已经联络了不少人,如昆仑派长门灵霄剑客方沐真、河南飞马山庄赵氏三雄,冀北神刀门掌门乾坤刀杨鹤朋、三手连环剑凌天雄、天山派长门雪峰上人等等,都是白道上有名的高手。据说,就连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也会调遣高手加入他们。看来,我们要小心提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