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头,万一出了事故,可以说是有“领导”
在井下带班作业,万一有事可以给矿长“顶缸”
。
所以,“矿长助理”
这个做法也是一种变通,不少煤矿都这么干。这也是没办法,如果出一次事故就免一位矿长,私营煤矿到哪去物色那么多懂行的矿长?
结果,乡企业办的人就抓住“矿长助理”
一事不放,认为这些所谓“矿长助理”
根本就是些不懂管理的采煤工,哪有资格当“矿长助理”
?这不是阳奉阴违?
本来,刘章权在时,乡企业办的人从来也没这样为难过天红煤矿,现在究竟是怎么了?贺新红想办法摸清了乡企业办的底,原来,是葛山乡书记黄鹏在背后指使他们。
黄鹏与刘章权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刘章权是从乡里文书干起来的,在葛山乡根基很深,有一帮子人。黄鹏则是县里下派的,当过县委宣传部副部长。
黄鹏初到葛山乡,有点摸不到乡里的深浅,还以为煤矿老板们会自动找上门来拉他入股呢,过了几个月没动静,这才觉得情况不对,慢慢才搞清楚了,其实,葛山乡几乎所有的煤老板背后都是有靠山的,在县里有,在乡里也有,而且错综复杂。也就是说,整个葛山乡的大小煤矿是早就划分好了“势力范围”
的。
黄鹏这人胃口也比较大,看上了最有实力、最红火的天红煤矿,他当然也有自已的道理:天红煤矿实力强,管理比较到位,事故出得也少,效益是最好的,如果能参股的话,风险小,收益大,有搞头。
谁知,贺新红表面上虽然还挺客气,内心并不把他当回事,参股的事,她肯定是听明白了,却“不接缸”
。
黄鹏还有一个龌龊的心思:他觉得贺新红这人还有点姿色,又是个单身女人,想上她的床。
新峡县酒桌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酒桌上的女人可以选一个男人喝“交杯酒”
,其实那就是为了调节气氛,真喝了“交杯酒”
又怎么样,难道就要上床?没这个说法。
喝“交杯酒”
,还分“大交杯”
和“小交杯”
的,所谓“小交杯”
,就是比较普通的那种,两人胳膊挽着胳膊,喝了杯中酒;所谓“大交杯”
,那就要勾肩搭背了。那天,在乡里喝酒,乡里的领导基本都在,大家起哄,说请贺总跟黄书记喝交杯酒,贺新红也答应了,胳膊都伸出来了,黄鹏却有些得寸进尺,说要喝就喝“大交杯”
,在他看来,贺新红应该是会给他这个面子的,不料想,贺新红立马道:“黄书记不喝就算了,我跟刘乡长喝。”
果然,她还真就跟刘章权喝了“小交杯”
,引得大家哄笑。
时间长了,黄鹏也知道了,贺新红跟刘章权关系好着呢,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找刘章权,刘章权显然是早就被贺新红搞定了,很是维护天红煤矿。
后来,黄鹏还是设法在一个叫做“南坡煤矿”
的小煤窑入了股,规模还是小了些,跟天红煤矿没得比。
黄鹏从此也记恨上了人称“红狐狸”
的贺新红,想过要搞事,但是,他是乡里的书记,具体不管企业,乡长刘章权又不听他的,再说,葛山乡的经济,主要就是煤矿,产值、税收都靠煤矿,黄鹏有心搞事,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这次班子变动,刘章权调走了,来了个刘国辉,据说此人能力一般,黄鹏就觉得:机会来了。
刘国辉初到葛山乡,人生地不熟,也搞不清以前的事,对黄鹏还是尊重的,有事都会主动汇报一下,这让黄鹏觉得:自已应该可以全面掌控葛山乡了。
于是,先一步,把乡里二级机构的领导作了较大的调整,几个比较关键的岗位,只要是跟刘章权关系好的,都换了,安上了自已的人,其中就包括乡企业办主任顾小华。
然后,将顾小华找来,暗示道:“我听说,天红煤矿问题很多?”
顾小华开头没听懂:“天红煤矿还算好的啦,算是比较正规的了。”
黄鹏一挥手:“你敢担保天红煤矿没有问题?”
顾小华这才觉得不对劲,道:“这我不敢。多少总是有些问题的。”
“对啊,有问题就要发现,发现了就要解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