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向皎皎招了招手:“皎皎过来,到爷爷这来。”
“爷爷?”
待在爸爸怀里的皎皎疑惑地看了眼面前这个陌生人,又仰头看向爸爸。
殷峥抬手摸了摸皎皎的后脑勺,在殷长山紧张期待的目光中对皎皎道:“他是爸爸的爸爸,皎皎可以喊爷爷。”
听见他这话的殷长山眼眶湿润,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一直以为殷峥不愿认他,恨他,才一直不肯回殷家的,却原来不是,他不恨他,也不是不认他,只是将殷家看做一个陌生的地方,认为没有必要回去而已。
从爸爸怀里下来的皎皎来到殷长山面前仰头看他,见他眼里有泪水疑惑地道:“爷爷为什么哭了?有人欺负你吗?”
“没人欺负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有点不舒服。”
看着面前小孩稚嫩的小脸,怕吓着他的殷长山尽量柔和下声音来。
殷峥和殷长山长得很像,他们都有一张轮廓锋利,看起来很不善的脸,年老后这张脸会看起来更加严厉且不好相处,是小孩子很怕的长相。
“皎皎帮吹吹。”
踮起脚的皎皎要帮忙吹眼睛里的沙子,殷长山连忙道:“不用,沙子已经不见了。”
他说着从空间储存器里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放到皎皎怀里:“这是给皎皎的见面礼。”
抱着礼物的皎皎笑得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谢谢,爷爷。”
“不谢。”
殷长山乐呵地道。
“爷爷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要暂时坐一段时间的轮椅吗?”
在皎皎的记忆里坐过轮椅的只有罗安叔叔。
殷长山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摸摸皎皎的头。
自此以后殷长山经常会来繁云小区这里等殷峥,他执着地想要殷峥回去继承殷家,那怕以殷峥的性格和能力来说,并不是最适合继承殷家的人,但他依旧想把殷家给殷峥。
因为那是他一直想要留给儿子的东西,也是他唯一能留给儿子的最珍贵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来到了冬季,看见雨都很新奇的皎皎,在看见雪的时候却有点害怕地不敢出门。
鹅毛一样的大雪在天空纷纷扬扬地落下,墨尔诃斯和罗安得利他们分成两个战队,在院子里开始了十分激烈幼稚的打雪仗。
待在爸爸怀里的皎皎新奇地看着他们,却怎么也不肯跟罗安叔叔他们一起下院子里去打雪仗。
“冷。”
待在爸爸怀里裹成个团子的皎皎挥着小手,严肃着一张白嫩的小脸,拒绝罗安得利喊他打雪仗的话。
罗安得利看着明明带着恒温手环,却还是要把自己裹成个团子,使得殷峥不得不把他恒温手环温度调低的皎皎,十分疑惑他怎么会这么怕雪。
对的,皎皎是怕雪,而不是怕冷,没有下雪的天气温度再怎么低,皎皎都不会把自己裹成这样,但只要一下雪,他就会要求爸爸给他裹上厚厚的衣服。
罗安得利不知道,曾经冻死在下雪天里的小孩,就算遗忘了那段不是很好的记忆,本能里却依旧对雪带着畏惧。
所以在这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天气里,皎皎比任何时候都要黏爸爸,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呆在爸爸怀里。
像是感觉到了他在害怕,殷峥轻轻拍抚着皎皎的背脊,在这一个冬天里都没怎么出门。
冬去春来,春夏更替,是谁给时光的背后扭上了条,让三年的时光一蹴而就。
三年过去皎皎一点变化都没有,身高没变化,体重没变化,甚至智力也没有变化,他就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永远地停留在了三岁。
对于皎皎的这种情况不仅殷峥心焦,连克洛弗德都心焦不已。
不懂爸爸们心焦的皎皎抱着奶瓶坐在沙上喝得美滋滋地弯着眼眸,喝得差不多一半后皎皎将手里的奶瓶递给爸爸:“爸爸,啊。”
殷峥低头叼过奶瓶,看着皎皎白嫩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挣扎地思考了一阵后,他选择了妥协。
“我不打算再带皎皎去其他城市看医生了。”
他对一旁探讨着接下来要带皎皎去哪个城市看病的罗安得利等人道。
这三年中,他,克洛弗德,罗安得利,希利安布尔,墨尔诃斯他们都曾带过皎皎去过不下三个城市看病。这几年中皎皎抽过无数次血,骨髓,细胞等等,一双白嫩的胳膊上和大腿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还没消下去的针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也就是皎皎乖,不哭不闹,实在痛得狠了也只会将头埋在他怀里,出几声小猫般的呜咽声,但就这也让他心疼得不行。
所以他想这就算了,不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