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茗这次真的有点慌了。
自从上次生物课之后他仿佛被打入了冷宫。
他受不了右手边的那个倔强耿直的姑娘每天对他视若无睹。
每一次两人无意间的目光交锋都是对自己的一次道德审判。
笠茗觉得很无语,他想申请换个座位。
但他又觉得十分愧疚,又很想跟陈青媛解释清楚。
其实那天他也害怕了。
她眼里的临阵脱逃,其实只是自己想要去申请“场外援助”
。
倘若是换个座位那几乎是坐实了他临阵脱逃的卑鄙行径,解释清楚又好像是显得自己有错在先。
莫非真的要让让自己跟一个黄毛丫头道歉认错?做梦吧!
这两种哪一种笠茗都不想选。
那就这么僵着,我看你能忍多久!
直到一天晚自习,僵硬尴尬的气氛随着“六边形战士”
陈宽博拿来的两页纸被打破了。
他走到陈青媛桌前,不怀好意的笑道:“恭喜啊!学霸媛,这周投广播站的稿子又入选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窍门传授我一下,我拜师!自愿做你的“关门弟子”
。”
“滚开,你愿意学我还不愿意教!俗话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想的美。”
陈青媛心下一喜,劈手夺过陈宽博手里的广播单。
一眼就看到嘉文选诵栏目的第三行写着《如风》——x级一班陈青媛。
不赖不赖,陈青媛心里嘿嘿一笑。这么多天可算是有件能让自己快慰的好事。
持续几天的糟糕心情也在看到广播节目单的那刻一扫而光了。
身边人情绪的变化也引来了笠茗的注意。
“你经常给广播站投稿吗?”
笠茗单手托腮,一面好奇地打量着她手里的广播单一面问。
“要你管!”
陈青媛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虽然吃了瘪,但笠茗还是有些不自觉的高兴,毕竟这是继上次鼠妇事件后他这个小同桌跟自己讲的第一句话。
他正愁他俩这恩怨情仇无法化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一改往日的兴奋,难道说给广播站投稿是很值得夸耀的一件事吗?
打听了两天笠茗才知晓,原来校园广播站的前身是学校的eng1isher,其目的一开始是为了锻炼学生的英文听力和口语。后来由几位英语组的老师提议,挑选她们各自班中的几名长相优秀声音甜美音相对标准的美女爱将,将eng1isher改为校园英文广播,增加受众的同时还可以作为改良教学模式的典型案例,送往市里去参评。本来的设定是全英文广播站,并没有开设中文栏目。但是在以闫老师为的对泱泱中华文化怀有无限热枕的语文组女老师的强烈抗议下,还是硬生生开辟出了一个嘉文诵读的版块来朗诵各年级的优秀作文。
这样一来广播站就变成了英语组和语文组两边娘子军们的兵家必争之地的。英语组这边播音员们自然是和各自英语老师们统一战线,但语文组这边的女老师仗着人数多资历深也向来不甘居于人下。
也因如此,每一篇入选的文案无论是新闻底稿、英文歌曲、优秀作文那都要经过双方队伍的严格把关,并且要严格控制数量。淘汰到最后必定是优中选优,这也就使得每一位通过广播站审稿的学生都会因为自己的文章被选上而感到无比自豪。
陈青媛作为闫老师的爱将,不单是嘉文诵读栏目的常客,甚至还有连续三周三连冠的头衔,时至今日都尚未被打破。
提起入选的广播稿,陈青媛总是觉得十分骄傲,甚至比挖到1oo只鼠妇还让她感到开心。
虽说她在各个学科的课业中也算得上名列前茅,但在与“六边形战士”
陈宽博的多次交锋每每总是棋差一招。唯有这件事情,每次想起都能让她有一雪前耻之感。
开心,真是无比开心。
第二天下午晚自习前的课间,陈青媛拿着从食堂打包的卷饼来到操场看台上,原因无他,因为这里是收听校园广播最佳地点,头顶上的一排高能喇叭加上环形看台的扩音效果。
啧啧。该说不说,这么绝佳的位置,听起来还是滋滋啦啦杂音很多。
操场上有着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散步,还有不少高年级的同学为了顺利通过体育加试利用晚餐时间加紧训练。夕阳的余光打在不远处看台的瓷砖上反射出一片或橙或黄的光晕,湿漉漉的,就好像被晚霞舔了一口。
秋日有信来,闻起泛孤舟。烟霞幻如海,快意飒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