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年代,女性月、经期间大多使用卫生带,城里有条件的家庭才用得上卫生棉。
吉雅赛音和林静秋用的也是卫生带,和草原大多女性同志一样,为了自身健康,把草木灰换成了更易吸水的草纸。
“草木灰。”
恩和苦笑回答林可叮。
额吉不待见她,从小对她严苛,她想读书,家里不愿出一分钱,她只能白天上学晚上下夜,好不容易考上高中,额吉以死相逼她辍学回家,辛苦赚到的工分也到不了手上,以致她连买草纸的钱都拿不出来。
第一次来月事,她就求过高云,让她帮忙买草纸,高云把她痛骂一顿:“脑子给羊角顶了,你见过哪个汉子用卫生带?”
可她不是男孩子,就算别人不知道,自己的额吉能不清楚吗?
没有办法,恩和只能捡家里人穿不了的衣服缝成卫生带,再偷偷地每次来月事的时候烧草木灰放进去。
草原民风开放,女孩子来月、事从不避讳,甚至有大人帮闺女庆祝,而她“偷鸡摸狗”
地度日,一是草木灰不干净,二是心理压力大,导致恩和这两年痛、经越来越严重。
今天更是,比赛前,几乎痛厥过去。
她咬牙坚持,不想牧仁担心,也想拿下奖金,可以给自己买草纸。
偏偏只拿到第三名,她好像一直这样,不受长生天眷顾,恩和心中苦涩不已,脸上却仍然带笑。
“小舅舅,为什么要扮男孩子呀?是因为高云婆婆吗?”
林可叮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再重男轻女,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是想把人逼疯吗?她当真一点不管自己闺女的死活。
“一直生不出男孩,额木格总是念叨她,不给她好脸看。”
恩和有时很同情自己的额吉,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影响里?哪怕后面分家了也要证明给婆婆看。
“她不好过,就不让你好过吗?”
林可叮小大人似的唏嘘感叹道。
“是啊,谁都别想过好。”
恩和觉得自己何尝不是另一个额吉,唯唯诺诺,逆来顺受。
林可叮正要劝慰,突然听到有人喊她,接着是手电光在草林里四处乱晃,恩和手忙脚乱要穿卫生带。
“小舅舅,慢慢来,我去把人引开。”
林可叮离开前,向恩和保证,一定帮她保密。
小小的一只,像小兔子似的,钻进草林,恩和感激地目送她离开。
两人谁也没发现,距离她们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始终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林可叮跑远了,才出声吸引对方,奶声奶气地回应:“谁呀?谁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