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寻找九方祢的身影,却见九方祢倒在雪地上,他看起来十分虚弱,唇间血色消散在漫天大雪中。
贺兰南星冲到九方祢身边,蓦地停下脚步。
淳于水溪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完了完了,我忘记师兄不能喝锦千里,锦千里用千里银锦的花蕊酿成,师兄的血液与千里银锦相克。”
“不必担心,十一岁之时,师兄误饮锦千里,昏睡了一天一夜也就没事了。”
“咱们扶他下山吧,幸好还未爬到峰顶。”
淳于水溪拉住九方祢的手臂,抬起头看贺兰南星,“你帮我一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贺兰南星抿着唇凑上前,轻轻将九方祢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淳于水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无语道:“他又不疼,你怕什么?”
贺兰南星扶着九方祢,淳于水溪用口哨唤来雪鹰,将一张纸条绑在雪鹰腿上:“还是让国师府的暗卫来接我们下山吧,万一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他们将九方祢扶到半山腰的观雪亭,淳于水溪突然站起身:“那里似乎有血迹,我过去看看。”
贺兰南星拉住她:“还是我去吧。”
淳于水溪思索片刻,将一柄匕首递给他:“暗卫很快就到了,南星,你小心一些。”
“好。”
贺兰南星沿着血迹一路寻过去,竟然看到了越珩和他的随从。越珩的腹部被利器贯穿,身上的蓝色锦袍已经被血染红了。
贺兰南星将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洒在他身上,一道白光闪过,雪地里蹿出几个白色人影,提着刀冲过来。
躺在越珩身边的随从举着短剑一跃而起,冷冽刀光衬得他的脸格外狰狞。
贺兰南星就地一滚,离开随从的攻击范围,那名随从一击不成,竟然举着短剑朝越珩胸口刺去。
贺兰南星冲过去拦下随从的剑,一个白衣人电光火石般欺近,贺兰南星护着越珩险险避开刀光,手臂却被随从手里的短剑刺破。
观雪亭距离此处甚远,也不知国师哥哥如何了。贺兰南星心急如焚,却也不能丢下越珩。
淳于水溪的武功很高,对付几个无名小卒绰绰有余。然而隐藏在岫云山的刺客极多,潮水一般涌上来,战不多时,淳于水溪便已力竭。
纵使她拼命护着九方祢,九方祢的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师父曾经替他们师兄妹卜过一卦,淳于水溪刚极易折,九方祢慧极不寿,难不成她和师兄今日便要丧命于此?
淳于水溪叹了一口气,她倒是不怕死,只是不知贺兰南星如何了。
贺兰南星的手臂被短剑刺破,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淌下,落入雪中,须臾之间红光大盛。
漫天红光化作一条殷红的绸带,隐隐泛着玉质光泽,绸带之上绣着一个“重”
字。
贺兰南星抬手结了一个印,过往记忆飘飘荡荡地落了满山,声势浩大像一出旧日烟火。
他从贺兰南星的梦中惊醒,再度变成重雾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