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沈珈叶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耗在医院里。
苏晨阳的情况暂时无法探视,他只能隔着玻璃墙远远地看着,期盼苏晨阳可以早日醒来。
田鸳每天都陪着他,也会将苏晨阳的进展发到他们一家人的微信群里。沈月揉和田之洲都比较关心,唯有沈珈南沉默着,不过沈月揉在私底下说过,沈珈南有问过苏晨阳的情况。
她能做到这一步,对沈珈叶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了。
在icu躺了四天,苏晨阳终于苏醒过来。
他这次醒来坚持不到五分钟又昏睡了过去,drari表示这是正常的,肿瘤切除后病人的身体还处在非常虚弱的状态里,后续昏睡的时间会逐步缩短,直至彻底清醒,让他们不要担心。
如他所说,两天后苏晨阳再次醒来,这次清醒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能与医护人员做简单的沟通了,听力和知觉方面没什么问题,也能看到光了。
又过一周,他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他的身体底子好,术中曾经出现的几次心脏骤停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影响。休养近半个月,精神好转了许多,双眼视力也恢复了七八成。
楚君茹给他递来一碗红参鸡汤,这些天楚君茹只在icu里跟他说过两次话,现在母子俩终于能面对面坐着了,楚君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只是还没开口眼眶先湿润了。
咽下一口参味道浓郁的鸡汤,苏晨阳笑着说:“妈,我都没事了,你怎么还哭啊。”
这半个月的日子对楚君茹来说就像做梦一样,不但手术成功了,术前预估的后遗症也没有发生,她将这一切归功于药王菩萨和耶稣基督的庇佑,打算等苏晨阳康复出院了,带着他一起去还愿。
苏晨阳没有异议,他不信这些,但明白家里人这段时间为自己操的心。接过他喝完的汤碗,楚君茹放在桌上:“你爸也是的,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儿子好了都没空来看一眼。”
调整了一下身后的靠枕,苏晨阳放松地往后靠去:“今早我跟他视频过了,他现在是替我在忙,来不来医院看都一样。”
如今公司的事情大部分都由苏林韬来决策,大伯和霍骁从旁辅助,压力可想而知。想起这个,楚君茹就庆幸那天手术没让苏林韬去献血,否则以苏林韬这个年纪,想要恢复精力比较难。
就是辛苦沈珈叶了,献血以后也不肯好好休息,每天都花大把时间耗在病房外面。
楚君茹看了下腕表,昨晚沈珈叶就知道苏晨阳今天要换病房,到了现在还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还没醒。
上午苏晨阳还有检查要做,楚君茹陪了一会儿先离开了。中午吃完饭,护士把病房里的窗帘拉上,扶着苏晨阳躺下休息。
五月已近初夏,这几天的阳光非常好,就算窗帘拉上了,边角还是有明亮的光渗进来。
躺了一会儿也没酝酿出睡意,苏晨阳转过身,想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看,却瞥到了玻璃墙外面立着的身影。
不知沈珈叶来了多久,他就那样安静地站在走廊上,脸上戴着一只口罩,遮住了大部分的五官。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沈珈叶扶着玻璃墙的手指顿时收拢了,他似乎在判断苏晨阳视力恢复的程度,站了许久都没动。
那天下机苏晨阳就发病了,一直不知道沈珈叶已经赶过来的事。拿起床头柜的眼镜戴上,苏晨阳下了床,拄着手杖过去开门:“什么时候来的?”
沈珈叶转过身,右边肩膀靠在了玻璃窗上,整个人歪歪地站着,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晨阳。
他不肯走向自己,苏晨阳便走向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寸寸地缩短,沈珈叶的眼睛始终盯着苏晨阳的脸。
微微晃动的视线里,他看见苏晨阳来到了面前,对着他笑了,还握住他的右手。
连日来悬着的心随着这人的靠近一点点落回了原处,就连堵在胸口的闷气也不似先前梗得那么难受了。
低头亲了一下他被握住的手,指尖的温度不像过去那样冰凉,掌心还出了不少汗。“很热吗?”
苏晨阳问道,目光随之往上看到他的脸,离得近了才察觉到他呼吸声有些重,眼神好像很疲倦,眼白爬满了红血丝。
从刚才开始,沈珈叶的耳朵里就断断续续地在耳鸣。没听清苏晨阳说的话,他扶着墙想站直,靠近一点再听。
苏晨阳则想摘掉他的口罩,刚碰到面料就见他身体晃了晃,毫无征兆地倒向了自己。
两人的胸膛撞到一起,沈珈叶感觉到苏晨阳用双臂抱住了自己。他担心苏晨阳会被撞倒下去,好在苏晨阳只是踉跄两步便稳住了。
困意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在昏过去之前,一个念头掠过了脑海。
真好,他终于又回到这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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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碍,”
赶来的医生对苏晨阳说,“就是太累了,免疫力低下导致的发烧,还有点贫血和轻度营养不良。”
“怎么会贫血和营养不良?”
苏晨阳问。
给沈珈叶检查的医生正是ari的学生,姓潘,他道:“应该是那天给您输血以后没有及时补充上营养。”
“输血又是怎么回事?”
苏晨阳动手术那日,潘医生正好在三楼值班,他把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便要安排沈珈叶去楼下治疗。
“别那么麻烦了,”
苏晨阳说,“在我这里多加一张病床。”
护士很快就在苏晨阳的病床隔壁推来一张移动病床,潘医生给沈珈叶开了输液的方子,待他们忙完出去后,苏晨阳打了个电话给苏晨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