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程君止第一次吃到那麼甜,後來想起來都膩的慌的糖,但他很喜歡。甜味在嘴裡化開,溢滿整個口腔,甜的他眼淚都掉了下來。
苦太久了,想吃糖。
但運動員不能吃糖。每長胖一斤,膝蓋就要多承受三斤的重量,尤其對於他們長跑運動員來說,是增負。
但他想吃,很想很想吃。
其實他離開程岱已經五六年了,那些痛苦他不會再有了,若將來老來得意,這個坎甚至可以當作人生閱歷的談資,風輕雲淡。
可是他沒走出來,他放不下,忘不掉,很多人誇他聽話又乖,長的好看,可有什麼用?
他早就是四月底的茶蘼,是垃圾桶里的玫瑰,在他還沒到花季的時候,就已經枯萎了,更讓人難過的是,他不會再盛開。
沒人知道在程岱那裡的八年帶給他的是什麼。他只知道,他再也不想吃苦了,再也不想了。
林北笙當然不會知道這些,程君止從沒說過。
只是林北笙眼裡的程君止,不配做一名運動員,失望刺穿了林北笙的心臟,也捅傷了自己。
自此以後程君止回歸學生時代,逢年過節去林北笙家送的禮,都被原封不動的退回來,但他還是每次都去,一去就在外面站一天,直到夜色降臨,師母走出來,跟他說。
「回去吧,小君,你師父他,睡了。下次再來吧。」
他跟師母說再見,留下慰問品,一個人又往回走。
背影消瘦輕薄,那麼寂寥纏身,那麼偏執落寞,像他這些年。
作者有話說:
記住不吃肉這個伏筆,這是我第二次寫到了。後面要考。
還有國家運動員證書編號我編的,不必考究。但此經歷有真實參考。
第21章滾燙
「那你做不運動員了,還堅持練長跑?」
他那些彎彎繞繞沒告訴宋離,只避重就輕地說了不做運動員了,不喜歡。
「沒堅持。偶爾跑幾步。」
宋離還是覺得不夠了解程君止,總覺得這人身上哪兒都是謎,看著要摸透了,實際上只是假象,他想要了解,想像洋蔥一樣,一層一層把他剝開,哪怕會讓自己淚流滿面,他也想要了解。
宋離皺了眉,喊他,「程君止——」
「怎麼?」程君止轉過來看他。
「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很無厘頭。
程君止僵了一下,沒回應,只四兩撥千斤似的回他,「人哪能沒有秘密。」
還是有所保留,慢慢來吧。宋離心想。
最後程君止報了三千米和四乘一百,宋離報了一百米,跳高和四乘一百。
靜待運動會的召開。
之前跟宋離約好周末惡補競賽。宋離找了個咖啡廳,說安靜,適合學習。
倆人站在咖啡廳樓下,碩大的店名好似釘在倆人腦門兒上。
咖啡廳名字叫——愛琴海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