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似乎也有点察觉,但没说什么。这局打完,帐篷外面,唐冉亭走进来,对梁牧也说:“也哥,你的电话。”
离开了大本营开始,信号覆盖不全,全体共用两部卫星电话。
“哎,来了,”
梁牧也拍了拍池羽和肖梦寒的肩膀:“你俩加油,斗倒他啊。”
“斗倒了我,明儿下山我不请客了啊。”
王南鸥也开玩笑。
梁牧也就笑他:“做长辈的有点儿做长辈的样啊,老王。”
最近这几天,斗地主的输家要负责在雪天挖帐篷。三天里面两天,池羽都是老末,可他的活儿都是梁牧也做的。那个人有理有据,说但凡第二天天气有一点放晴的可能,两位滑手都要保留体力明天滑降。玩笑归玩笑,到头来,无论谁输谁赢,都是他和王南鸥在外面清理帐篷。
王南鸥立刻回:“我是长辈,你是啥啊?”
池羽也跟着笑得没心没肺,梁牧也就拉过他,单独对着他咬耳朵。
“他要放‘炸弹’的时候有个小动作,总是右手扶眼镜,你睁大眼睛好好看。”
说完这句,他才站起来了,把腿从温暖的鸭绒睡袋里面拿出来,离开了池羽的体温,好像离开一层棉袄,他甚至都觉得有点冷。
他跟随唐冉亭回她的帐篷。算起来,他们已经在c3等了三天。天气预报是明天可以冲顶,一切准备都已就绪。
“今天感觉怎么样?”
梁牧也问。
唐冉亭声音中也难掩兴奋:“充电站都满电了,参数也检查过了,镜头保温器……”
梁牧也打断她:“不是问工作,是问你感觉怎么样。”
唐冉亭“哦”
了一声,昂起下巴,十分自信地说:“很好,非常好。就是……可能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梁牧也听了,鼓励她道:“你适应的很快。之前在格凸,我能感觉到,你是摸索着逐渐适应你的职位。这次,你来了,你就是摄影,你就是这个角色。”
唐冉亭谢过他,随后又说:“也哥,你的状态也和格凸不太一样。”
“是吗?”
梁牧也在登顶日之前就会进入一种状态,比起凡人更像机器,既定程序的执行者。大到登顶需要带的器材、撤离时候的路线,小到拍摄时候的走位、相机的每一套参数,哪部机器容易电量低,哪个镜头最爱起雾,他全部都知晓。他没有空间再内观自省,也没有太注意过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临时充当‘充电管理站’的主帐篷出现在面前。唐冉亭肯定道:“嗯,你好像比那时候轻松一些了。”
门打开,唐冉亭在一堆黑色的电池中,准确无误地拿起那部卫星电话。
“给你。艾达姐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是找你,不是找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