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殊叹了口气,“钟州暖和,醉霄楼的吃食又可口,又有玉山门好生招待着,她哪里还想?回来。”
“不?过,她在那儿久留,也?是想?明?年将新制的冰玉膏捎回来,说到?底还是为了你——”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争执之声,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摇摇头,又都摆出一副严肃面?孔,端端正正出了殿门。
阶下,白铃儿蹙眉抿唇,江沉月东张西望,见她们走出才装模作样?低了头,江灵殊心内暗恨,知道定是这丫头又带头做了什么。
“大宫主,二宫主。”
砚轻尘面?无波澜,对两人道,“方才休息时她们便不?知去了哪里,后来更是不?见人影,还是我在厨房里找到?的,不?知是贪玩还真饿着了,还得两位宫主定夺。”
她说得平静,江灵殊与灵衍却觉面?上烧得慌。
“你来说,”
灵衍走到?白铃儿跟前道,“这回又是谁的主意?”
“……”
白铃儿沉默许久,到?底不?敢不?答,只一字一顿地道,“是……是我们两个一起?的主意。”
她心里有些执拗,虽每每并不?认同江沉月所为,但觉自己身为师姐,总不?能看着不?管不?顾,因而到?最后总是跟着一起?干了坏事。又想?着既然一同做了,那便该说是两个人的主意,决不?可“出卖”
彼此。
这一点,江灵殊和灵衍自然也?知道,对这二人的性子更是早已了如指掌。
四年前,白铃儿的父亲白泓因病去世,灵衍得知后,便亲自登门拜访,将她收为首徒。白铃儿认出她即是那年船上“有着好看眼睛”
的大姐姐,亦感叹缘分奇妙,但许是因为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她比幼时少了些欢快活泼,看着沉静寡言,很?是稳重。
而江沉月则与其恰恰相反,她本是江灵殊的远房侄女,因天资不?错被收入门下,只是颇为顽劣,总爱耍些小聪明?。每常两人做错什么,也?多是由她而起?,叫江灵殊头疼不?已。
阖宫人都说,她们该是跟错了师父。
今日厨房炖了一道极鲜美?的冬笋火腿,还额外制了些咸甜可口的云腿酥饼。不?消说,定是江沉月习武后又犯了馋,才拖着她师姐一道去了厨房。后来便是要?么吃得忘了时辰,要?么就是觉着那么多弟子,少了她两个砚轻尘也?未必注意得到?。却不?知灵衍早叮嘱过,务必牢牢盯紧她们二人,不?许她们再出什么幺蛾子。
江灵殊也?不?多问,一手抬了江沉月的下巴,指尖轻轻一扫,便是极明?显的点心渣子。
她心里不?由觉得好笑,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徒弟,又笑不?出来了。
“将手伸出来。”
她冷声命道,一旁早有阿夏递了戒尺来,被她一把接过,捉了对方的手便冲手心狠狠打了下去。
“!”
只一下,江沉月便痛得泛了泪花,却也?强忍着没?叫唤出声,白铃儿微微侧首瞧了,心下不?忍,只能闭了眼睛。
“你师父我自小,不?说多守规矩,但这戒尺确是从没?让你师尊用过的!”
江灵殊边打边道,“到?了你这里,竟三天两头要?我费力,待你师尊回来,见你如此冥顽不?化,我又如何向她交代?我且告诉你,若真惹得她老人家?不?高兴,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