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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上学期,季知涟频频跑往新校区。
倒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方便打磨剧本。
为了能在洪老师繁忙之余见缝插针请教她,季知涟和刘泠甚至在学校附近酒店开了房。
刘泠跃跃欲试,不停鼓吹开一间房更利于两人深夜交流创作的工作理念,被?季知涟毫不犹豫拒绝。
江入年有一次在深夜排练完来酒店看?她,她的房门虚掩,轻轻一推就开了,他刚皱眉,就看?到刘泠抱着电脑赖在大床上,两人头对头,正吵的面红耳赤。
刘泠很随意,季知涟同样如?此,但两个?性子都很随意的人,在创作理念上却相当固执,她们生长环境天差地别,对生活有各自的见识和理解,有时一拍即合,有时针尖对麦芒
吵到激烈处,刘泠气的拿起键盘就摔在地上,险些砸到刚踏进来的江入年。
季知涟讥逍:“资产阶级说不过?就拿东西撒气?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扔电脑?”
刘泠冷笑?:“电脑里有新改的导演本,你当我傻叉呢!”
季知涟:“傻叉,你现在就从我的房间滚回你屋。”
刘泠绵里藏针:“??你做梦!这场戏还没聊完……”
两个?女人眼里只有彼此,她们再次展开争执。
江入年默默为她们放下夜宵,又从袋子里一样一样拿了出来,打开盖子:驴肉火烧、骨髓汤、小馄饨、小米粥……
她们的肚子发出咕咕叫声,默默地安静了,两双空茫又饥饿的眼睛同时看?了过?来——
怪渗人的。
江入年轻咳一声。
他把勺子塞进她手里,在她埋头喝汤之际,又将她乱了的头发理好?,刘泠啃着驴肉火烧,目光混沌地在他俩之间来回扫描,懒懒道:“刚才那个?问题,我们干嘛不问问你这个?一碰就脸红的漂亮宝贝呢?”
季知涟一口汤呛在嗓子眼,连连咳嗽,江入年忙抽了纸巾给她,她擦着嘴匪夷所思:“刘泠,你又在口出什么?狂言!”
刘泠用舌头顶了下下颚,打了个?清脆弹舌:“我只是说实话,再说,师弟不是排过?你的戏吗?”
此话也有理,季知涟转身?拉住江入年的双手。
她穿着睡衣,不知是不是熬多了夜,脸有些肿,衬得线条分?明的英气面容多了几分?柔和,她抱着他的腰,人是松弛的,偏要仰头一脸严肃:“你要听吗?”
“当然。”
江入年坐在她身?侧,任由她拉出自己?脖子上的红绳把玩那枚悬挂的戒指,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像只小狗:“我想听。”
季知涟想了想,开口:“如?果一个?来路波折的人,如?果遇到另一个?过?往惨痛的人,他在挖掘她过?往的过?程中,你觉得,他感受到的情绪,会是感同身?受的痛苦怜悯多一些,还是因创伤被?激发而愤怒烦躁多一些?”
江入年目光中闪过?一丝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