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下,女人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光着一只小脚,男人半蹲在她面前,以近乎是求婚的姿势为她按揉着受伤的脚踝,姿势很是温馨。宋清歌看着男人低头时的发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扭到了脚,父亲好像也是这样替她按揉的。
父亲离世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再那样疼爱过她,嫁给战祁,她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愿意怜惜她的人,到最后却是她自己想错了。这么多年来,唯独这一瞬间,她莫名有了一种被人心疼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就在薛衍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按揉了一下之后,薛衍抬头问她,“可能是扭到筋骨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没那么严重吧。”
宋清歌急忙摇头,“我回去看看情况吧,如果明天还很疼我再去医院也不迟。”
“那也好。”
薛衍点点头,替她穿好鞋子,又叮嘱了一句,“如果明天情况很严重,就不用来上班了,我提前准你的假。”
宋清歌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感激的点头道:“嗯,谢谢薛总。”
因为扭了脚,所以宋清歌原本打算打车走的,但是薛衍执意要送她回去,再加上知了和木木两个小屁孩也在一旁劝说,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宋清歌坐在后座和两个孩子聊得很开心,大约是她本来就是比较温吞的性子,所以特别容易亲近孩子,因此木木也很喜欢她,一口一个“小宋阿姨”
,别提叫的有多亲了。
后座的三个人其乐融融,却没有注意到坐在前面的薛衍也不时抬头从后视镜瞟他们一眼,嘴角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出于好意,薛衍甚至还在途中停下车找了一家药店,进去买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品,还有红花油药膏之类的。
他这样细心,宋清歌对他的印象就又改观了不少。
很快薛衍的车便在铃园门口停了下来,木木一下车便惊呼起来,而薛衍则像上次一样,讳莫如深的看着这幢考究的园子,眸光中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宋清歌从车里钻出来,本以为这一路上可能会缓和一下,结果脚下刚一踩到地面,便疼的呲牙咧嘴。
薛衍伸手扶住她,蹙眉道:“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我……”
宋清歌摆摆手,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低冷的男声打断了——
“在我家大门口就这么你侬我侬的,怎么,当我是死的?”
宋清歌一震,转过头一看,战祁一脸阴郁的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车就停在身边,旁边还站着一脸嘲讽的姚柔,看样子他似乎也是刚回来。
“战……战祁……”
宋清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推开了薛衍的手,“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战祁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冷着脸朝他们走去,一把将她从薛衍的怀里拽出来,紧紧地扣住她的腰,眼神阴郁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她公司的老板吧?”
“薛衍,初次见面,你好。”
他淡淡的报上名字,客气的伸出右手。
战祁只是瞟了一眼他的手,虎口处有些粗茧,个子很高,站姿笔直,脸上的表情很漠然,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但直觉告诉战祁,面前的男人应该是特训或者公安出身的。
从鼻腔里轻嗤一声,战祁直接无视了他的手,勾唇冷笑,“这位叫薛什么的先生,我的女人我自己会负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慢走不送。”
他说完,一手抱起知了夹在臂弯中,一手拽着宋清歌便面无表情的朝主宅走去。
薛衍见状立刻皱眉道:“她的脚……”
只是战祁对他的喊声置若罔闻,大步朝着宅子走去。宋清歌脚上本来就有伤,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整个人几乎都是被战祁拖着走的,好几次都险些扑到地上去。
薛衍站在原地看着战祁动作粗鲁的把她拉走,拧起的眉心布满疑惑和斥责,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和宋清歌是什么关系,但也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对她不好。
手里还提着刚刚买的药,看样子也没法给她了,薛衍耸了耸肩,和儿子上了车便离开了。
战祁一路生拉活扯的把宋清歌拉回家里,一进屋便先把知了放在了地上,琴姨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坏了,急忙道:“先生,这又是怎么了呀……”
战祁攥着她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晚饭不用等我了。”
经过他这么一拖拽,宋清歌脚踝疼的已经快要麻木了,只能拽着他的衣袖颤声恳求道:“战祁,你走慢点好不好,我脚疼,求你了……”
脚伤疼的已经让她无法支撑了,上楼的时候好几次脚下一软都险些跪在地上,甚至膝盖都在台阶的棱角上磕到了。
战祁径直把她带到了自己房间里,一进屋便直接将她甩到了大床上,烦躁的抽掉脖间的领带。
“宋清歌你真是好样的,胆子大到敢在我家门前跟男人卿卿我我了,嗯?”
他恼火的解开衬衣纽扣,眼神阴厉的像一只被激怒的豹子。
“战祁,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薛总只是送我回来,因为我受伤了……”
宋清歌心急的从床上坐起来,焦灼的向他解释着。
“就只是送你回来?那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
战祁冷笑一声,接着一叠照片就砸在了她脸上。
照片的棱角划过她的脸颊,宋清歌愣了一下,低头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不久之前在幼儿园,薛衍给她揉脚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