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日后有机会再感谢赵大当家,今日舟车劳顿的,也确实累得很。
赵玉红临走前,还送了两个会武功的丫鬟给宿梓月。
宿梓月原本还想拒绝的,赵大当家坚持,说是刑穹一早拜托的,她只是受人之托。
宿梓月心头暖暖的,她知刑穹时担心她在侯府里受委屈,她笑着把人收下了。
司棋瞧见宿梓月平安回来,登时就红了眼眶。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要再不回来,奴婢就快撑不住了。”
司棋吸了吸鼻子,挽着宿梓月,话匣子一开就想开始汇报她不在的日子发生的事情。
归根结底,所有的问题都在于一个钱字。
宿梓月出门前吩咐了司棋看好东西,且不再给公中添银子,她手底下的铺子也不再允许侯府众人赊欠。
略略听了听,宿梓月就制止了她,她让司棋先带着赵玉红送的两个丫鬟去安置,她从江南还带回好些东西。
虽然大部分直接送去了刑穹那儿,但是还有好些给侯府众人的礼物,需得及时收整出来给人送去。
送的晚了,怕还得担上不识礼的名声。
司棋应了下来,有条不紊地安排起了院子里的事儿。
那厢,顾磊驾车带着刑穹径直去了禹王府。
禹王一见着刑穹就大喊不好,拉着人去了书房。
“如今这事可有些麻烦了。”
禹王一进书房,屏退左右后就同刑穹大吐苦水,“你说你,为何要这般急切,按着咱们原本的计划徐徐图之,虽不说万无一失,也有个七八分的把握,如今你瞧,京中乱成了一团。”
刑穹这番去江南明面上是陪着宿梓月去重游故乡,背地里沿途还在收集靖王一派在盐务上的贪腐。
出京前,刑穹同禹王已经暗地里给御史台递了都指挥使私自屯兵的证据,皇帝龙颜大怒,当即撤了都指挥使赵立的职务。
赵里是太子最得利的臂膀,失去这么重量级的助力,太子对上靖王的底气都得失了三分。
刑穹原本的计划就是腾出这个位置,靖王看着眼热必是会争取,太子也不会坐以待毙,定是要继续扶持自己人。
且不说只是撤职,背后的人脉如同一张网,盘根交错,手上的权利未必愿意全部交出来,这必然会引起皇帝的猜忌。
刑穹要的就是这番鹬蚌相争的局面,她又在这时为着一个女人忽然离京,离京前在她的刻意为之下,京中无人不知她看上了永宁侯府的表小姐。
禹王这时候只要透露下,他想做个顺水人情,给刑穹做个媒,那太子同靖王必然坐不住。
原本是因着刑穹多年清心寡欲,送去的人都没有瞧上眼的,这才歇了用女人拉拢的心思,如今机会在眼前,太子跟靖王当然不会错过。
前后脚的,两人都去跟皇帝提了这事,想让皇帝赐婚。
禹王冷哼一声:“本王这两位兄长,心思不在朝政军务上,对于收买人心这一块倒是颇为精通。”
他看了眼刑穹,眼底情绪复杂,也不知道当初刑穹为何没被着两位拉拢过去,反而投到他门下。
“你还笑,如今你可有麻烦了,父皇在两位兄长都提起此事后,龙心不悦,责斥了太子和靖王,这事怕是不成了。”
刑穹闻言,面色不变:“想来皇上不日就会召见我,禹王不必过分烦忧。”
禹王诧异:“你小子该不是早有预料这些?”
刑穹并未多说,她刚回京,还有好些事要料理,略略宽慰了禹王一番,就回了府。
等回到了家,刑穹的脸色才难看了起来。
太子同靖王也闹得太过了些,原本只是想着两人都去替了刑穹的亲事,那反而显得刑穹谁都没偏靠。
如今虽然也如此,但这两人这些时日做的事桩桩件件的都太不体面,据禹王打听到的,两人还在养心殿大打出手。
这时候两人提的要求,皇帝自然为着敲打也好,或是纯粹心情不畅,都不会答应。
她得再想一番说词,不行,她得立马进宫一趟。
刑穹立马让顾磊调转车头,匆匆往皇宫而去,
另一头,宿梓月也在打着腹稿,老祖宗命人来传晚膳,说是替宿氏族长接风,阖府主子都要参加,宿梓月怕这顿饭是来者不善,妥妥鸿门宴!
赐婚
宿梓月到木樨堂的时候,侯府里的主子们竟是都到齐了。
连带着平日里老祖宗不甚待见的裴珏那些庶弟庶妹们都到了,瞧见宿梓月进屋,一个个都跟瞧稀奇景儿一般盯着她。
宿梓月心头虽有诧异,面上却不显半分,规矩地上前给老祖宗请了安,又跟王夫人问了好。
不等王夫人喊起呢,老祖宗就让人将宿梓月扶了起来,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让宿梓月挨着她坐。
“阿月瞧着怎的还瘦了些,想是在江南吃的不习惯,今晚上我让小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等会儿可得多用些。”
听到老祖宗这般关怀宿梓月,王夫人扯了个笑容,笑意不达眼底,说出口的话听着也十分的阴阳怪气:“瞧瞧老祖宗,这满屋子的晚辈,最疼爱的还是咱们阿月。”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番宿梓月,她是没瞧出哪儿瘦了,相反的,宿梓月那原本尖尖的小脸,瞧着都有些丰腴了。
这哪是在江南吃不好,这怕是在江南吃得太好了吧。
王夫人心头冷哼,她到是好,上江南快活去了,难为了她,这些日子为着钱的事儿,她都愁白了好些头发。
“阿月你也是,老祖宗这般疼你,你也不知孝顺!你可知,你走这些日子,你手底下的人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