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说来也是神秘,常年不见人住,门口连个牌匾也没有。
不光宿家往这户神秘人家送东西,这神秘的人家也往宿家送东西。
宿梓月往邢穹那儿,日日送的都是各类安神助眠的药物或者药膳,邢穹往宿家送的就丰富多了,不掬着吃的喝的,用的玩的都有,瞧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的,就巴巴地往宿家送。
宿大人宿夫人早就不在了,原本的下人大多也都遣散了,留下的都是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帮着宿梓月看着宅子,对此倒是不敢过问,他们只想有个栖身之所,冻不着饿不着就成。
这些日子虽说都看出了异常,却无人质疑,对宿梓月的吩咐无有不应的。
宿梓月这些日子过的非常舒心,而且邢穹说的是真的,这些日子下来,裴珏都没有出现,恼人的人都不在,宿梓月日子过的很畅快。
除了会见曾经的好友,剩下的时间,就带着邢穹四处游玩。
等着李清歌忙完了及笄后的一些事,趁着天气晴好,宿梓月就下了请帖,赁了艘船,邀着人一块儿欣赏湖光山景。
春日里的湖边杨柳青青,湖面更是如明镜般倒映着蓝天白云,泛舟湖上,春风拂过,好不畅快。
李清歌歪坐在宿梓月身边,头凑近了宿梓月的耳边,轻声问道:“对面这人,真是那大名鼎鼎的荣安王世子,有名的杀神,邢穹?”
‘噗嗤’一声,宿梓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李清歌的语气有些紧张小心,仿佛在问对面的人是不是怪兽,会不会吃人。
她这一笑,引得对面欣赏湖景的邢穹转过了头,看向面前的两个女孩子。
李清歌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想装着无事发生,只是宿梓月不配合,瞧见邢穹疑惑的模样,笑的更开心了。
这还有什么难猜的,邢穹当下心里了然,对面的俩姑娘,必然是在聊她。
她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微微一笑,给两人都添了些热茶,继续转头看向船舱外,让两人可继续攀聊。
邢穹这番体贴行为,倒是让李清歌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瞧见人不看她们这边了,她赶紧轻拍了宿梓月的手:“阿月,别笑了,你快给我说说是也不是。”
宿梓月瞧着她那紧张认真小模样,倒是更想发笑了,强忍着才没有再次笑出声。
她揉了揉笑的有些累的脸颊,学着李清歌的样子,凑近了低声回答:“是她。”
“乖乖。”
李清歌拍了拍胸口,诧异地说道:“我还以为杀神长得该是青面獠牙,不说三头六臂,那也该是虎虎生威身材壮实,到不曾想到,竟是这种清秀郎君。”
李清歌细细看了眼邢穹,倒也不能说是清秀,瞧着是气势不凡,不同于一般文弱书生,只是这脸,属实是长得好看。
她同母亲参加过好些打着赏花名义相看的宴会,还从门见过一个这般好看的郎君。
要是邢穹是江南的贵公子,怕是早被人踏破了门槛。
“你少看些话本子吧,这说法叫你娘亲听见,必得罚你抄书不可。”
宿梓月笑着点了点她的眉心。
李清歌瘪了瘪嘴:“我又不会傻的当着她的面说,说起来这位刑世子,倒真是比你那裴世子好看多了,倒不是样貌上的差距,是这气质,真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她说着还有些唏嘘,从前她也是见过裴珏的,母亲也见过,还说宿梓月命好,有个侯府表哥做未婚夫,还长得一表人才,说给她相看的人家,没一个比得上的。
她从前倒完全不羡慕宿梓月,那裴珏瞧着长得不错,却自带一股子轻浮,待人接物也透着一股优越感,对于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对宿梓月也是,时时都透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气。
“刑世子倒真是比你那表哥好上不止一星半点,怨不得你这回回来瞧着就不同以往,似是开心多了。”
宿梓月听了这话,倒是有些脸红了,想到她的表现如此明显,很是不好意思。
“家世也好,样貌也好,这邢世子也都比裴世子好,阿月会有此选择,也是对的。”
李清歌感叹,水往高处流么,她要有的选,也选那个更好的。
“不是。”
宿梓月语气恳切,说的真诚“不是因着这些,她的好不在这些外在的东西。”
这倒是说的李清歌来的兴趣,又看见那边邢穹耳朵动了动,泛了红,想是听见他们说的话了,她干脆直接向邢穹打听了起来。
“刑世子,你头一次见月姐姐是在哪儿?又是何时喜欢上月姐姐的?”
李清歌觉着这两个人似乎了解颇深,倒不像是在京城这短短时日认识的。
邢穹听到李清歌问她的问题,转过了头,倒是先看向了宿梓月,确定对方不介意,这才看向李清歌,思考了这个问题,诚实地回答:“四年前的中秋,淮宁河边,阿月给了我一盏祈愿灯。”
刑穹回忆从前,当时不知不明白的突如其来的情感,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心跳异常,或许就是心动。”
这答案不光李清歌震惊,宿梓月也是十分的诧异。
江南的习俗,中秋拜月后会去淮宁河放灯祈愿,她在脑海中思索,她何时给过人一盏灯
李清歌却是很是激动:“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没有。”
邢穹那时候自残形愧,并不敢去认识宿梓月,她没有细说这些,只说是在京中才相熟。
瞧她似乎并不想说,李清歌也很有眼力见,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刑世子打算何时跟阿月提亲,你们打算何时成亲,可一定记得给我派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