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无所有,能给的就是他那个人,任谁都会想偏的,这也不能怪他,禹王笑的一脸畅然,一点没有为自己误会了刑穹而羞愧。
都怪刑穹,这些年清心寡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摘了这朵高岭之花。
明日他可得好好瞧瞧。
翌日,永宁侯府角门外,王夫人沉着脸看着白芷涵的装束,还未到春日,风都是凉的,她竟然穿起了纱裙,这般单薄,瞧着还有些轻浮。
另一旁的宿梓月,身着一袭缎面竹青色团花襦裙,外罩一件绒白镶杏黄边夹袄,穿着倒是暖和,搭配的颜色也不失清新雅丽,衬的人红腮凝脂,眼波熠熠。
这两人站在一起,都让人不知道今日温度如何了,只是明显的,宿梓月得体的不是一点半点。
王夫人一阵懊恼,又看到两人身后的那几个庶女,个个打扮的艳丽妖娆,心头的不愉更添几分。
她膝下并无亲生女儿,今日本不想带上这几个妾室所生的庶女,甚至也不想带上宿梓月这个刚害了她亲生骨肉的罪魁祸首。
只是禹王妃的邀贴上写明了,携阖府姑娘,还点名了一道邀请的还有两位表姑娘。
罢了,王夫人再次看了眼众人神色,敛着声道:“到了王府需谨言慎行,不可无礼冲撞了贵人,到时候都待在我身边,不可乱跑。”
“是。”
众人起身应道。
宿梓月被安排的和几个庶女一辆马车,白芷涵则被邀请去了王夫人的马车,那马车比他们乘坐的这辆大多了。
几个女孩子坐在一块儿只能互相挤着,裙摆都有些互相压着。
“离我远些,当心你的鞋,别踩着我的裙子。”
府中大姑娘去岁及笄,如今婚事都还未看妥,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参加王府赏花宴,心里头很是紧张,她看了眼宿梓月的鞋,脸上的不愉更明显了。
“表妹也是的,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换双新鞋,侯府可没有短着你这些份例。”
这话里还带着一股酸意,宿梓月虽然是寄居侯府,却有老祖宗看顾,一应吃穿都比她们这几个亲孙女来得好。
宿梓月也知晓她是为着宴会焦虑,瞧了一眼脚上的鞋,她也不知道出门前她怎么就换上了这双邢穹送的鞋想是因为穿着确实舒服,这鞋的鞋底比一般的绣鞋都要厚实。
说起来自邢穹搬出了侯府,她就没有再见过她了不知道这几日她可好,有没有好好吃药养身子。
宿梓月尽力往裙摆下收着脚,拢着手臂挺直着腰板让自己省些地方不贴着谁。
她本就不想去赏花宴,只是不知府王妃为何会邀请到她,心里有些担忧,打算等会儿到了王府,就跟着舅母一步不离,尽量不出差错。
王夫人到的时候算早的,下了车就有仆妇恭敬地上前迎接,这让王夫人心里舒坦了很多,永宁侯府日渐没落,她出门的排场也是越来越小,如今来王府赴宴,也不过三辆马车,原还担心被侯府下人见人下菜碟,到了地方却发现对方的态度极佳
“夫人这边请,王妃在正厅等着各位。”
王夫人心里惊讶,这禹王妃莫不是想拉拢她家老爷,竟然如此给她脸面,她不由得挺直了些腰板,带着一群姑娘前去拜见王妃。
禹王听到门房禀告永宁侯府女眷到了,就赶紧让王妃派人去请。
等到人都进来了,他一眼就猜出了哪个是刑穹指名要请的宿姑娘,无他,在那一群姑娘中,她实在是出色。
她就站在王夫人身后半步的距离,一身清雅的衣衫,头上除却一副金丝蝙蝠攒珠簪,就只配以三朵红色丝绒绢花,却丝毫不减美人光彩,当真是清水出芙蓉,清雅出尘如皎月之姿。
宿梓月跟随着王夫人见了礼,就感觉有一阵目光停留在了身上,她微微抬眸,就撞上了禹王探究的目光。
宿梓月的心一沉,一阵慌乱爬上心头。
王夫人头一回见着王爷王妃,内心激动,极力提醒自己莫要惊慌,一派当家主母的仪态给王爷王妃见了礼,宿梓月他们跟在身后,也恭敬请了安。
王妃同王夫人客气寒暄一番后,就使人带领王夫人同侯府姑娘前去花房赏花。
宿梓月摁住内心的慌乱,起身就要跟王夫人一同告退,抬眸间却撞上了王妃笑意盈盈的目光。
“宿姑娘留步。”
剖白心意
听着王妃的话语,众人齐齐噤了声,姑娘们都疑惑地看向走在最末尾的宿梓月。
王夫人往外走的步子也是一顿,诧异回了头,看了眼宿梓月,瞧着她似乎也很惊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模样。
她赶忙又回身行礼问道:“不知王妃留下梓月是何事?”
王妃笑意盈盈,就像是在笑她这般紧张,随意地说道:“王夫人无需紧张,本宫只是听说宿姑娘雅擅丹青,想请宿姑娘替本宫绘制一副佛像,今岁王爷大好,本宫想着在佛前多添些供奉。”
王夫人心头的疑惑依旧不解,王府养着那般多的画师,怎么会找上宿梓月,她养在深闺,虽然确实擅长丹青,那也只府里众人知晓,王妃又是怎么知道宿梓月擅长。
她拿眼偷偷瞧了一眼王妃,又偷偷觑了一眼在一旁病歪歪不说话,只时不时轻咳一声彰显存在感的禹王,他的脸色实在过于苍白,瞧着当真是个久病之人。
同宿梓月很像,一股子病气。
难道是因为王爷?王夫人心里头有些不好的预感,面上又不好太明显,努力敛了神色不叫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