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笑了笑,“酒庄里有一个葡萄园,等之后有机会的话带你去玩。”
“好。”
江暮晨抿唇一笑,点点头。
深秋十月的螃蟹肥美鲜香,配上姜醋提味,庄白薇吃得不亦乐乎。
拆第三只螃蟹的时候她瞧了一眼江暮晨,发现对方比她吃得还快,但又不是狼吞虎咽的模样,让人看着还挺有食欲的。
她不禁想起庄文澜说过,江暮晨高中便去了国外,三个月前才正式回国,想来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国内的饭了。
她笑了笑,问:“江小姐是不是在国外很多年了?”
江暮晨闻言点头,“十六岁出国留学,基本上每年才回来一个月。”
说到这儿她又垂了眼,声音更轻了,“不过这次回来前,已经将近三年没有回来过了。”
庄白薇惊奇,“是因为太忙了?”
“不是,”
江暮晨眉眼低垂,手中剥螃蟹的动作磕绊了许多,“三年前我出柜,和我父亲大吵一架,所以之后一直没再回来。”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庄白薇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想起江暮晨这次回国的原因。
倏地,她反应过来,她遗漏了一个关键。
在国内这种环境下,江暮晨主动出柜,冒着和家人决裂的风险,也坚决没有回头。
心跳瞬间加快,咚咚地,溢出汹涌的惭愧和歉意。
明明闯荡娱乐圈这么多年,她最该知道以貌取人的弊端。
没想到因为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平白让江暮晨受了她的故意疏离。
江暮晨是与那人有着相似的脆弱忧郁的神态,但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蟹黄面上了桌,庄白薇却已经没了食欲。
想着要道歉,又觉得道歉也是一种冒犯。
起码在此刻,并不合适。
她心中叹息,退圈前几年为了赚钱都快在娱乐圈混成交际花了,没想到此刻会在这里进退两难。
江暮晨摘了一次性手套,配合服务生收拾了螃蟹留下的残骸。
她用热毛巾擦了手,将桌子也一并收拾干净,再叠得方方正正的收到托盘上。
细致,沉稳,有条理。
蟹黄面很香,庄白薇吃不到滋味,她默默放下筷子,目光落到对面江暮晨握筷的手上,纤长白皙,却又不是柔弱无力。
确实,作为一名珠宝设计师,手上没有力气又怎么能做出好作品。
出神期间,对面人偶然抬眸与她对上目光,惊得一咳,下意识拿起餐巾纸。
“我,”
江暮晨擦了嘴,又看向纸张,不确定地问,“吃到脸上了?”
小心翼翼地,慌张地,可爱地。
像极了小动物。
不,是大动物。
庄白薇咽下喉咙处的道歉,摇了摇头笑说:“没有,只是注意到你的手,能做出那样好看的摆件,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