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泉奈维持着平静,可白昭不在意对方表面表现出来的从容。
“为了被爱的对象,试图奉献一切。于是连自我的牺牲都能作为衡量的筹码,在必要的时候燃烧性命也无妨。”
如果是宇智波泉奈,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反而会抛弃保守的选项,孤注一掷,无论是活下来,还是死亡将眼睛交给兄长,对于他来说都是不错的结局吧。
爱一个人会试图将对方捧上神坛,正是因为深爱着家人,宇智波泉奈才更想让兄长在忍者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忍者本身就是武器,作为武器如果生锈变钝,那么就会失去原本的价值。万花筒写轮眼的缺陷,正是催化了这一过程。可如果不使用的话,那么作为兵器,何尝不是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而且如今的战斗,即使要和曾经深深厌恶的千手并肩作战,可绘制的蓝图是兄长的梦想,宇智波泉奈才更会全力以赴。
“可家人的位置是无法替代的,泉奈,你是斑的弟弟,是他真正的家人。”
即使关系亲密,可白昭还是不认为自己能够和斑真正的家人画上等号。
血缘是最初联系亲情的纽带,即使斑向他承诺彼此就是家人,可白昭更多的感觉是斑不想让他孤身一人试图给出的安慰。
如果作为兄弟,对于斑来说他和泉奈是不一样的。
如果作为朋友,那么他和柱间也是不一样的。
联系彼此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面貌,本质如何,这些他得不出真正的答案。
他没有拥有过纯粹的亲情和友情,既然不曾拥有,又如何做出具体的判断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在意的,是能否一直紧紧抓住想要的事物。
只要这份感情蕴含的爱意是真实的,清晰地理解他扭曲的内里,也能心无芥蒂地拥抱这颗异于常人的心,那么他就不会松手。
“泉奈,如果梦想里没有你的存在,实现的那天没有你的位置,那么对于斑而言,这份梦想也会染上瑕疵,成为永远无法填补的残缺。”
失去父亲和兄弟姐妹的感觉是怎样的,白昭始终无法体会。可看到斑久久地跪坐在无法对话的灵位前眼底溢出的情绪,他忽然想起最初拥有嗅觉时品尝的苦涩,只是这份苦涩当时出现的不是味蕾上,而是空洞的胸腔中。
他说不出安慰的词汇,因为无法真正共情的话,无论怎么说都会显得格外苍白,只能无言地陪伴在一旁。
宇智波泉奈的脸就像涂去了人偶脸上黑笔画着的表情,白昭与他擦身而过,他才慢了半拍给出回应。
“……注意安全。”
这句话是对白昭说的。
“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想没有意义的死去了。”
白昭说道。
回到了室内,他打开了木质的抽屉,里面有一张存放多时的面具。面具没有图案,只是纯粹的白色,他曾想过是否要画上图案,可又觉得没有意义,干脆就放弃了。于是这张面具依旧保持着朴素的样子,孤零零地躺在里面。
面具迟早会染上血的,或许是白昭的血,或许是其他人的血。无论是什么图案,都会被红色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