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暮泽懒洋洋地应道:“嗯,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为什么?”
“不想应酬,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好吧。”
晚上吃的粤菜,砂锅粥煲得软烂入味,十分鲜美,芮宁就让饭店打包了一份,刘岩好奇地问:“你又点份粥干什么?”
“……宵夜。”
“可是现在都快十点了,你回去还要吃宵夜吗?”
“……”
话真多。
粥带回去的时候还热着,黎暮泽刚好饿着肚子,一份热粥下肚,再熨帖不过。
他们下午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黎暮泽提议找部爱情片,芮宁刚好卡在暗恋戏上,一拍即合,二人靠在一起看电影,随着男女主感情深温,黎暮泽握住芮宁的手,同他十指相扣,电影里,男女主的定情之吻给了特写,嘴唇和舌头的缠绵勾得芮宁心里直痒痒,他侧身想要亲吻黎暮泽,黎暮泽抬手挡住唇。
“我感冒呢,别传染给你。”
“没事,我不怕。”
黎暮泽原本懒洋洋的,后来也动了情,他想要“伺候”
一下芮宁,被芮宁拉起来,冲他摇摇头:“等你好了再说。”
黎暮泽定定地望着他,倏而一笑:“我是不是能从炮友转正了?”
芮宁伸出一根手指,摆摆手,道:“no,你现在正式进入考察期。”
大结局
隔天,芮宁就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越东桁和郡主的对手戏陡然变得生动起来,越东桁望着郡主时的眼神充满了情意,可一旦郡主看他,他就惊慌地看向别处,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少年动心起来竟变得如此卑怯,此时的他唯一的烦恼就是,这份情意想叫郡主知道,又害怕郡主知道。他尚且不知,这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刘岩见芮宁状态好,把他跟郡主的感情戏拉出来,集中在一起拍。
越东桁还没来得及向郡主表白,他家就出事了,父兄下狱,母亲自尽,他一夜之间成为人下人,郡主也在这时候与尚书之子议亲,他后来隔着人群目送郡主出嫁,也像目送着自己曾经的生活远去,那眼神令人心碎。
再后来,郡主相夫教子,越东桁试图为父兄翻案,却发现父兄罪有应得,所谓自尽的母亲是被父亲示意杀害,这是越东桁这辈子的至暗时刻。他想过要掳走郡主去深山老林了此一生,可他跃上小院墙头时,看到郡主在为夫君缝衣裳。越东桁看她半晌,独自离去,再见面时已到了剧情终末期,郡主因夫君而获罪,被赐毒酒一杯,他想救下她,她不肯,最终他看着她走向人生的终点。
越东桁前期对郡主的感情是喜欢,到了中后期已经变味,郡主对他而言像是过往生活的象征,令他怀念,但终不可得。
芮宁接连好些天,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洛宁都劝他别回酒店,住片场算了,这样能多睡半个小时,但芮宁坚持要回酒店。
黎暮泽让助理买了几本书,看书看电影等他。
到第三天,黎暮泽不发烧了,开始鼻塞咳嗽,也开始远程工作,他每天都会等芮宁回来,尽管有时候,只能说五分钟的话,芮宁就倦极睡去。
又过了三天,黎暮泽感冒完全好了,给芮宁留了张字条,就飞国外了。
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黎暮泽跟芮宁依然有时差,但他后来发的微信,芮宁第二天看到,总会回复。
后来黎暮泽回国,芮宁在剧组的戏份也没那么吃紧,二人的联系就多了起来,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或者视频。
黎暮泽偶尔会来剧组送炮,在芮宁的房间里窝个一两天,全无节制,芮宁隔天脚步都是虚浮的。
芮宁请过两天假,一次回家看应采霞,一次跟黎暮泽约了一天会,其余时候,一天未休,他是整个剧组除了导演之外,出勤率最高的。
剧组杀青那天,包了某酒店一整层,大家吃饭、喝酒,所有主创,包括残疾的郑凛都要上台给大家表演节目,郑凛被迫唱了一首歌,荒腔走板,但她挺高兴,点名要芮宁跳舞,芮宁一点不怵,从助理头上偷了顶鸭舌帽,歪戴在头上,没有走侧面的台阶,按着台面一个弹跳就跃上了舞台,他两年前出于工作需要学过一支街舞,现在当然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昨天他跟黎暮泽说今天杀青宴时,黎暮泽提醒了一句“他们可能会让你表演个节目”
,芮宁就提前准备了一下,果然派上了用场。
导播关了大厅里的灯,把灯光聚集到舞台上,因此,没人发现,有个人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音乐十分劲爆,芮宁对这支舞很熟悉,动作和表情都十分到位,更重要的是,他给人一种青春洋溢的少年感,看他跳舞令人快乐。
黑暗中的闯入者也随着节奏轻轻拍手。
整支舞差不多四分钟,刚好是一首歌的时间,歌声收尾,这支舞也结束,芮宁摆了个帅气的收尾pose,他喘着气,额上出了一层汗。
大家都很捧场,叫好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喊着“再来一次”
。
大厅的灯“叮——”
地打开,灯光骤然笼罩,芮宁不太适应地眯眼,抬手挡了下光,随即瞳孔猛然缩小,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黎暮泽?!”
芮宁声音不小,大家都听到了,整个大厅陡然一静,众人四处张望,这才看到了大门旁边的黎暮泽。
而芮宁一眼就隔着人群看到了他,尽管他戴着口罩棒球帽,打扮低调。
刘岩下意识地起身,想招呼黎暮泽入座,被坐在他旁边的洛宁一把扯回了椅子上,洛宁低声在刘岩耳边小声道:“导演,您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儿?不觉得此时此刻特别有宿命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