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这么一吼,桃夭吓坏了,口中的梳子“啪嗒”
掉在地板上。
她不晓得自己脱衣裳有什么错,有些茫然地看向背对自己的谢珩,“我,我睡觉一向都要脱衣裳的。”
谢珩头也未回,“以后都不许脱,穿上。”
桃夭不理解,“可,这样多难受啊……”
他拿眼角睨她一眼,又迅速收回来,“是谁说成婚以后都听我的?”
桃夭瘪瘪嘴,“是我。”
但是先生也没说成婚以后就不能脱衣裳睡觉……
不过她说话一向算话,径直走到箱笼前拿了一套新买的衣裳来穿。
待穿好衣裳,解了发髻,梳顺青丝,见谢珩仍对着窗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先生,穿好了。”
闻言松了一口气的谢珩才转过脸,就看见一袭绛色齐胸襦裙,肤白若雪,唇色如朱的小寡妇正俯身笑盈盈望着他,“先生,我新买的衣裳好看吗?”
他立刻从她快要从领口挤出来的雪峰移开视线,冷冷道:“不许穿这件!”
“这件怎么了?”
桃夭吓了一跳,见谢珩光洁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就连眼角都洇出一抹薄红,担忧,“先生很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虽是快要入夏,可到了晚间还是凉飕飕的。
难不成是病了?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谁知还没触到,就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先生,你弄疼我了!”
桃夭嚷嚷。
他立刻
松了手,哑着嗓音道:“去把衣裳换了!”
“这件衣裳究竟怎么了?”
桃夭对着镜子照了照,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而且布料细细软软的贴在肌肤上很舒服。
就是有些贵,领口也低了些,以至于她买的时候犹豫很久。
但是那个成衣铺的老板娘说如今长安的贵女们都穿这个。
老板娘说她从来没有见过把这件衣裳穿得这么美的女子,夸得她都脸红了。
老板娘还信誓旦旦跟她保证,只要她穿上这件衣裳准能把先生迷得神魂颠倒,这样先生就不会觉得自己入赘亏了。
谁知她不但没把先生迷得神魂颠倒,先生连看她一眼都不想,背对着她冷冷道:“不好看,换回从前的旧衣裳。”
连句“尚可”
都没了,那个老板娘定是诓她!
她不由地委屈,“先生这是才成婚就要后悔了吗?”
这么久以来他虽然冷漠疏离,可从未向今晚这般凶巴巴待人。
他定是后悔了!
要不然今晚为何总看她不顺眼?
他没有答她的话,再次冷冷催促,“换。”
桃夭就不换。她肩膀本就没好,总换来换去都疼死了。
两人正僵持不下,有人轻轻敲了敲窗子。
是莲生娘。
她问:“怎么还不睡啊?”
桃夭不想她担心,回道:“马上就睡了。”
“早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