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选择去那里卧底,”
伊诺克了然。
“……也算是吧,”
克拉克这话说的有点艰难,天知道他本来的计划只是在那里埋伏而已,偏偏佩里知道这事之后极力建议他直接混入其中打成一片,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肯特,你得靠得够近,才能得到第一手情报,”
佩里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看有哪个普利策记者是靠听二手消息写新闻的吗?”
伊诺克重重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重新审视着面前的线索们,看起来目前完全没有能追查下去的线索,克拉克效率极低的守株待兔版侦查竟然好像成为了唯一的方案。
“等等,”
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疑点,站起来走向线索板,声音把克拉克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这四个推定死亡时间的间隔是相同的。”
克拉克对伊诺克点点头,“我发现了,按照这个时间段推测的话,最迟三天后凶手就会再次作案,有很大可能他现在已经在寻找猎物了。”
“不只是这样,”
后者用食指虚虚地勾勒了一下尸体被发现的四个地点的相对位置,“他的抛尸地点是有选择的,相隔的距离一样。”
“这说明……?”
什么都没想到的克拉克虚心请教,他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但是在没有其他相关的线索支撑的情况下,他连可靠的猜测都很难做出来,之前克拉克最新的想法是这是个强迫症罪犯。
“有可能是恶魔祭祀,”
伊诺克说着想起来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他印象中存在着的那种恶魔,接着补充道,“或者邪神崇拜吧。”
克拉克疑惑地挠了挠脑门,他对这类事件的了解相对较少,“但是我记得如果是为了祭祀目的杀人的话,应该会有很明显的象征吧,比如说特殊的符号或者特殊的杀人手法之类的。”
这就在伊诺克的专业范围内了,他在当守夜人的时候干的就是这活。
虽然说在魔王尚未苏醒的时候,魔界的恶魔们很难大规模地进入主世界,但偶尔也有一些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非常乐意将如何成功召唤一个恶魔的方法传播出去,也不吝于给成功召唤它们的幸运儿一些小小的奖励,久而久之就有了邪教组织的存在。
“也不一定会表现得很明显,”
伊诺克举例,“可能会只要受害者的某个小器官,或者死亡时的第一捧血,甚至精细到需要生前的受害者做某些事之后再将其杀害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说着他在克拉克的目光下闭上了嘴,因为后者这时看他的目光已经快要朝一个神经病杀手的方向转变了。
“总之,”
伊诺克快速跳过科普小课堂,回到最后的结论,“这种固定地点抛尸的手法还算是一种经典的模式。不知道你们这边是怎么样的,以我的知识体系来说,5、7、9是关键的数字,有很大可能凶案还将继续。”
“所以你有能够主动找到凶手的办法吗?”
克拉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问到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
伊诺克果断的摇摇头,“除非他真能召唤出什么来,那样的话我可以感知到。”
“所以还是只能站街。”
“是啊,站街。”
可以预见的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站街想必会成为克拉克和伊诺克两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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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有些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而另外一些人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熟悉的街道上,克拉克别扭地拨弄了一下自己被一次性染发剂染成了金色的头发,伊诺克端详了他几秒,满意地拍了怕他的肩膀,“这样就和受害者们差不多了。”
“你确定金发也是必要要素吗?”
克拉克扭头对着玻璃看了看,还是不太习惯现在的样子。
“尽量在最显眼的标志上保持一致吧,”
伊诺克把他不小心沾上了染发液的衣领折进去,“毕竟你根本不知道是因为哪些原因而被选中。”
两人打起精神盯着面前可能是凶手的路人们,大部分人都会被这对配色差不多,看起来像兄弟的两人吸引住注意力,克拉克惊讶的发现站在身边的伊诺克在有了目标之后,看上去不再像昨晚那样不自在了,他熟练地露出了社交的微笑。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被问到时,伊诺克沉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其实我还挺擅长这种需要在大众面前搔首弄姿的情况。”
克拉克和伊诺克在这条街上大概站了五个小时,站得日光破晓,站得心如止水,望天上云卷云舒。
前两个小时中他们看起来还有几分像是第一天来上班的新人,充满了活力,眼也不眨地看着面前每一个表现出兴趣的人,而现在两人已经完全可以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他们经验丰富的同行之中。
“你发现了可疑分子吗?”
伊诺克满心疲惫地靠在墙壁上,这些疲惫的成分中百分百都是心累,不掺半点生理原因。
“你是说从刚才那两百个人之中吗?”
克拉克闻言抬起头,朝着伊诺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在不久前终于放弃了站街这一活动中的“站”
这个部分,现在正蹲在马路边上数蚂蚁。
其实会有这样的结局也不是不能想象,毕竟他们手上的有用线索委实不多,采用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也是在没办法之下的无奈之举。要想得到更加可靠的情报,除非等到下一位受害者的出现,但无论是克拉克还是伊诺克,恐怕都不能接受这种途径。
只是情报不会从天上掉进怀里,他俩除了每晚蹲梢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时间一天天过去,焦躁感逐渐上升,在这段日子中唯一值得称道的点是两人倒是把演技给磨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