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辆静止的机车上,企鹅人由于昏迷而无力的双腿自然地垂落至地面。
至于机车启动之后企鹅人的遭遇嘛……只能说活着就行,也难为他遭受到了这样的折磨都还能坚持着昏迷了。
解决这个插曲之后,两人继续自己的旅程。
“就到这吧,”
又行驶了两分钟,埃德蒙娜拍了拍伊诺克的手臂,“把我放下来,接下来的路你应该可以自己走了。”
伊诺克熟练地刹停了机车,在这第一次骑机车的体验之中,刹车已经成为他最熟悉的操作了。
但他没有依言让埃德蒙娜下车,而是犹豫了两秒钟,“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重新走一遍不久之前才走过的路,伊诺克还不至于连这都做不到,那就不是路痴而是白痴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放任一个未成年儿童独自行动都是极为不负责的行为,更何况是在现在的危险程度明显上升了好几个等级的哥谭。虽然他们来的路上算是尚且安全,但焉知之后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用不着,”
埃德蒙娜用手肘拄了身后的人一下,“我在哥谭生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伊诺克沉默了,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额头上顶着一个写着“这是一个外地人”
的牌子。在发现杰森和红头罩是同一个人的事实之后,伊诺克还以为拥有这种识别技能的人其实只有他一个来着。
“这样,你把它带上吧,”
伊诺克从自己的肩膀上把三世拎了下来,塞进了埃德蒙娜怀里。虽然后者已经拍着胸脯保证了,但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让其他人因为帮助了他而陷入危险。
埃德蒙娜举起这只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狐狸,发出了怀疑的鼻音,三世因为这明显的不信任态度不满地嘤嘤了两声。
伊诺克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喊三世现场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来看看,只能对她说:“它很厉害的。”
“那好吧,”
埃德蒙娜用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了伊诺克一眼,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把三世放在了肩膀上,只不过她的肩宽明显有限,三世趴在上面就像给她戴了一条狐皮围巾。
埃德蒙娜一下车,费泽立马就从伊诺克的身后来到了身前,从它昂首挺胸的姿态来看,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应该让它挺开心的,也不知道是不喜欢坐在后面还是不喜欢贴着企鹅人。
“回见,”
埃德蒙娜随意地朝伊诺克摆了摆手,后者点点头告别。但在埃德蒙娜转身离开之后,他却没有顺理成章的重新踩下油门,而是突然脸色一变。
不妙,很不妙。
杰出的五感通常能为伊诺克带来比常人更多的有效信息,但在现在充斥在他耳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潮水声和人们的惊呼哀嚎。
近了,越来越近了,到处都是风。
伊诺克当机立断地抱起费泽,紧接着朝着还没能走出几步的埃德蒙娜扑去,企鹅人他就实在是顾不上了,自求多福吧。
“你干什么?”
埃德蒙娜很不理解,甚至开始猜测这家伙是不是终于要暴露出自己的兽性了,但很快,事实证明伊诺克并不是杞人忧天。
下一秒,树枝摇动,尘土飞扬,污浊的巨浪从道路的尽头涌现,十几米高的浪头携带着巨力铺天盖地般地袭来。
刺耳的警报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伊诺克不明白但埃德蒙娜能听出来,这是哥谭级别最高的防空警报,上一次被拉响是因为城市面临着即将毁灭的灾难,而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仲夏的夜晚本该只有一丝些微的凉意,但现在的伊诺克正处于寒冷潮湿的狂风中心。
自然的伟力不是人类能轻松抗衡的,即使袭来的洪水已经因为城市的建筑物阻挡而分出了多道支流,也仍是一幅不可阻挡的末日姿态,浩浩荡荡的河水在楼宇之间穿行,较矮的楼层被瞬间吞没。
数分钟前虽然一片晦暗,但哥谭仍能看出属于现代都市的繁荣景象,而现在这一切被轻松覆盖。
留给伊诺克的时间太少了,他只来得及撑起神圣庇佑的安全区,但用处非常有限,一行人很快被卷入了无法阻挡的浪潮之中。
东区,这个倒霉催的区域在拥有全哥谭最低的地势的同时,还拥有着全哥谭最矮的建筑物平均高度。
几乎有三米高的积水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湿漉漉的手,这只手不知为何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感觉能毫无违和感地挪到恐怖片片场去。
好在已经成为灾难片现场的哥谭还没有要插入灵异事件的意思。
下一秒,手的主人一把抓住了旁边的窗框,把另一只手上抱着的小女孩和狗和狐狸一起送了进去。确认其他人都安全抵达之后,伊诺克松了口气,最后才进入了窗户内。
他到底不算是完全干了无用功,如果不是神圣庇佑的保护,伊诺克本人可能还能靠身体强度硬抗,但没经过强化的,无论是有超能力的费泽和三世,还是普通人埃德蒙娜,恐怕都悬了,被冲出了几百米还基本无伤更是痴心妄想。
“你们怎么样,”
伊诺克在发问的同时下意识地扫了一圈他们现在的所在地。
这处供伊诺克他们暂时避难的地方看起来倒不像被废弃了,室内的各种装饰布置都挺正常的,只是房主却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看见客厅沙发上丢着的黑色皮衣为止,伊诺克尴尬地咳了两声,他确信自己在前半夜碰见过穿着相同衣服的□□分子。
费泽和三世发出了有气无力地回应,泡了这么久水之后,他俩看起来都有点萎靡,抖了抖水之后疲惫地趴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