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着的,二人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二人身后几个人默默走近,马连伸手探了鼻息,摇摇头叹息道:“回去之后,我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他的身后站着同行的两名军士,其中一人正是眼前死尸的罪魁祸。
驻马处,姚文意端坐马上,穆云垂还背着那个背篓,默默下马,姚文意的几个亲随自然寸步不离。
穆云垂没有任何言语,马连感到营地之后,随口说起不远处遭遇一人的事情,所有人就都预料到了少年的这一结局。
房屋过火人过刀,行军路上常有生的事情。
杀人灭口,保密行踪,几乎所有骑兵卫队都会随手做的事情。
所谓无辜或余辜,谁会去思量呢,谁会去问一问草原上的草愿不愿意被牧民刈掉?
尤其是在这种荒野之中深夜遭遇,李遗在被现之后就不可能会有第二个结局。
穆云垂走到少年身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沉重。明明自己连少年叫什么都不清楚,甚至从未好好说过几句话,自己自认为的一个善举最终却害了他。
他摘下背篓放在李遗身边,那里边原封不动地装着李遗采摘的药草和两张狼皮,至于匕,早已不知被收到何处。
穆云垂不死心地将手探到少年鼻下,僵硬的手指缓缓收回。
身体还保留着常人的体温,但气息确实是一丝一毫也感受不到了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探向李遗的脖颈,居然察觉到了律动!
他再三确认明确了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大声吼道:“救人啊!还没死透!”
姚文意却依旧端坐,一言不,一令不下,他身后的随行军医自然一动不动。
穆云垂又转眼看向这五名羌骑,他们看向剧中的马连,马连犹犹豫豫终究只是向穆云垂行了一礼,一言不。
穆云垂冷冷一笑,眼前少年实在是已经经不起任何耽搁,即使现在施救也未必救得回来了。
他转身向走开,翻身上马向营地奔回,姚文意的亲随护卫倒像是他的亲随护卫一路随行。
“你们梁国人的命,你们不要我要,你想要的可以给,前提是他活着!”
姚文意闻言也不拖沓,也策马紧随其后,留给原地的羌骑五人和两名随行军医一句话:“他活都活,他死都死。”
留下的七人面面相觑。
纪竹王筴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心又急切地在少年破破烂烂、沾满血污的衣服中摸索出一块物件,已经被血浸透的乌金。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抽出了一只火折子就开始烘烤。
两名军医借着几只火折子的光亮开始检查李遗的伤口,每天都见识杀人与死人的二人只能暗暗祈祷那该死的羌骑手手没有重到五可挽回的地步。
说句难听的,二人杀死、治死的人要比救活的人多得多。
毕竟军队之中,要么小伤不用治,要治的伤都是对方没有留余力造成的,不是重伤就是残疾。
仔细检查过后,二人轻轻松了口气,少年的伤口很长很深,但终究没有伤到脏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失血过多,若是置之不理,到不了天亮必然无可挽回。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止血,二人将军中常用的金疮药面倾撒在伤口上,却被还在涌出的鲜血一点点融掉。
二人狠狠心准备就这样先缝合再说。
纪竹王筴二人将这两人撇到一边,顾不上说一句话,一人聚拢了伤口,一人将乌金塑形拉伸,-尽量覆盖在所有的创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