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后一把拉开后门,却见后头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有些不死心,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能藏人的摆件,却还是一无所获。
皇上已经叫小夏子摆好了棋盘,招呼着果郡王坐下一同对弈,同时对还在后门愣着的皇后道:“不是要看朕与十七弟对弈吗,还不快些过来。”
皇后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思,脸上挤出一个略微有些僵硬的笑容:“是。”
她坐在皇上身旁,目光落在棋盘上,心思却已经神游天外。
不可能啊……玉妃这个时候不可能不在……哪里出了问题呢……
凝晖堂后头就是延庆殿了,只是玉妃与华贵妃交好,而端妃又素来与华贵妃有旧怨,自然是不可能帮着玉妃藏身的,也就不存在玉妃躲去延庆殿的可能性。
皇后百思不得其解,安陵容此刻,却恰恰是在延庆殿,正在寝殿与端妃同坐。
“端妃姐姐为何会出手帮我?”
举手之劳
端妃靠在床榻一端,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闻言想要开口,却又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她缓了片刻,这才开口:“先前我找太医求到妹妹那里,妹妹不也指了太医来为我诊治吗。”
端妃的眼角眉梢透着柔和,只是有些中气不足。
“我倒要问问妹妹,为何要顶着华贵妃的压力,帮一个与自已素不相识之人呢。”
安陵容没料到会是这个缘由,自已当时也不过是随意吩咐了下去,只当调节华贵妃多年的心结罢了,虽然也存了拉拢端妃的心思,可那次之后,端妃迟迟没有与自已有任何来往,她便也就暂时歇了心思。
方才在凝晖堂后门处躲着,听见皇后要往跟前来,她不可谓不惊慌,虽然外头小竹子已经绑了那假传圣旨的奴才藏好了,但是她躲在后门是事实,自证起来,怕是又要耗费一番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端妃身边的宫女吉祥出现了,领着她与寒英躲到了延庆殿。
此刻听到端妃反问自已,安陵容唇角微扬:“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端妃闻言也跟着面上扬起一抹笑意:“那本宫,也只是举手之劳。”
今夜的风波算是过去了,安陵容和寒英绕了远路回去,却见华贵妃抱着宜璇公主,正一脸焦急的等在自宫内。
“姐姐这是?”
安陵容有些困惑,今儿晚上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睡觉,这大晚上的,华贵妃抱着公主来她这儿做什么。
华贵妃看见安陵容的那一刻,眼里的担忧方才褪去。
只是她看了看院子里的奴才们,想说出口的话还是生生憋住了,这里不是翊坤宫,她不敢保证奴才们都是嘴巴严实的。
安陵容见小竹子也已经回来了,心里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招呼着华贵妃:“姐姐进来坐,公主还年幼,细皮嫩肉的,可别给冻坏了。”
安陵容不说,华贵妃也想到了,此刻自然是赶忙叫颂芝抱着公主,一同随安陵容进了寝殿。
安陵容吩咐寒英准备了茶水点心,这才将目光看向华贵妃:“姐姐今晚匆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华贵妃见安陵容似乎真的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一贯的气定神闲。
“还不是小竹子跑来翊坤宫求见本宫,直说是他家娘娘恐怕要出事了,本宫原本已经歇下了,顾不得别的,就赶忙跑去了凝晖堂,却只见皇后与皇上在那,皇上正和果郡王对弈,看上去一派祥和,哪里像发生了什么事端的样子。”
“好端端的,倒叫皇后那老妖婆以为本宫是知道皇上在凝晖堂,刻意跑过去邀宠的。”
华妃一口气说完,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嫌弃,还不忘吩咐颂芝给宜璇喂了点温热的水。
安陵容明白过来,估计是小竹子躲在暗处,见自已进了凝晖堂之后,皇上和皇后跟着来了,他估摸着自已遭了旁人算计,这才赶忙跑去翊坤宫请华妃过来。
只是她们都没料到,自已会因着端妃出手,躲过一劫。
华贵妃面上带着狐疑:“还没问你呢,被皇后那个老妖婆堵在里头,你是如何脱身的。”
安陵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被人骗去凝晖堂,反应过来是一场陷阱的时候,皇后已经带着皇上到场了,只好躲到凝晖堂后门去。”
安陵容说到这里,华贵妃面上露出思考的神情,而后插言道:“是延庆殿那位……”
她语气笃定,直视着安陵容,安陵容没有言语的点了点头,而后眉开眼笑道:“这还要多亏了之前结下的善缘了。”
华贵妃清楚安陵容说的是之前派太医去给端妃诊治的事情。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怅惘,想起那日自已知道安陵容派太医去给端妃诊治后,当晚便去了一次延庆殿。
那晚自已没有像从前一样,对着端妃谩骂推搡,难得的心平气和与她说了话,那时她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似乎在怀疑自已为什么会一反常态。
她们两个就好像回到了刚入王府的时候,没有尔虞我诈,那时候端妃最是与世无争,全王府的人里,自已独独只相信她。
皇上似乎也看中了这一点,若是当年端妃表现的势利狡诈一点,皇上也不会选用她来害自已了。
偏偏最想干净的人最干净不得。
只是可惜,和好容易,如初难,即便事过境迁,她如今也有了宜璇,却再也不可能和端妃像最开始那样了,只是也不会想置对方于死地罢了。
安陵容看着华贵妃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回想追忆,也就没有出言打扰,直到她自已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