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梨静了一会儿,慢慢重复道:
“我喜欢世子爷。”
“我还喜欢静思阁的差事,小厨房做的萝卜炖牛肉又香又烂,每月能领到一笔工钱存在钱匣子,看它慢慢变多。我想等做满了三年,就像席灵姐姐一样,领一笔银子出府去过活。”
“世子金相玉质,人品贵重,我喜欢世子的时刻,就像喜欢抬头欣赏满天星斗那样。”
馥梨认真地说完了,手掌还捂着他。
陆执方有很好看的鼻梁,如山峦起伏而不凌厉,有工匠大家用玉石精雕细琢一样的薄唇与下颔,此刻听完她的话,唇抿成一线,是心情不太妙的昭示。
“说完了?”
“嗯。”
“手移开。”
馥梨慢慢挪开了手,对上他寒潭映月般冷寂的眼眸。陆执方盯着她,虚扶着她的手一寸寸收紧,掌在柔韧的腰后一压,将她扣在了怀里,声音低下去。
“只是钦慕?”
“只是钦慕。”
“那为何亲我?”
“……”
馥梨试着挣一下,他用力加一分。
胸前贴近到快喘不过气,青年郎君的身体是有别于她的结实蓬勃,他丰润鼻尖抵上了她的,磨蹭一下,“说话,说了我就放开你。”
馥梨还是没说。
少女脉脉不语,秋水清眸眼波盈盈,霎时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来,任谁见了都不忍再咄咄逼问。
陆执方深吸了口气,惯会耍赖。
“真觉得我金相玉质,身份贵重,还敢说亲就亲,可问过我意愿了?”
他不再需要馥梨回答了,飞鸟羽翼似流畅的眼尾微敛,用唇去寻她的,倾身下去。
小娘子的唇,水润温软,糯糯的。
他像在亲一片脆弱精致的雪花,含得久了怕化,又像虔诚跪拜的信徒求得天赐甘霖,汲取时有一分一毫的急躁都唯恐不够庄重与敬畏。
陆执方强行压下心底想要更多的叫嚣,无比珍惜地用唇摩挲了一下,扬汤止沸,更焦渴躁动。
馥梨却觉出温柔,那吻像苍松积雪,无声消融。
她再睁开双眸,陆执方眉宇凝着的那股郁结已经散尽,神色自若地松开她,修长手指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这样,便算扯平了。”
“扯平了……是何意?”
“不会把你变成姨娘的意思。”
陆执方睨她一眼。
馥梨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攥住了裙摆。